祝家不愧是阳州城里最富有的人家,光是大门的制式就很豪气,两尊大狮子盘守在门口,气势威武。
这气派看得闻依澜直皱眉。
她扭头问身边的卫秋,小声道“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一般的平民人家是不许在家门口放石狮子的吧”
卫秋说“你有所不知,祝家早在阳州城还没这么富足繁华时,便已经发家,多年来一直出资修桥补路,还在官府的援助下救济穷人,颇有功德。因而破例许祝家建府时多两个石狮子镇府门。”
“哦,原来是这样啊。”闻依澜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内心里却并不以为然。
他们既然舍得花钱给自己镀金,营造出好名声,说明他们有利可图。
生意人嘛,无商不奸。
等闻依澜进了祝府之后,便见不少府中下人忙来迎接,看得闻依澜一愣一愣的。
“这是干什么”闻依澜极为不适应。
卫秋同她解释“老夫人很疼祝家的小姐,这十数年来虽然不得相见,不过心里却一直记挂着。”
闻依澜不置可否。
若是真的惦念,就不该放她娘一个人去那郡城,这么多年连个传信儿的人都没有。
“小小姐,您可算回来了老夫人可从方才起就一直念叨着您呢”
两个下人紧跟上来,热情地为她介绍“您多年未来阳州城,恐怕是不知道咱们府里的规矩。这大老爷啊,心里最是不喜性格张扬的女子”
闻依澜听得直蹙眉头,心里不大痛快。
“你们这是欢迎我呢,还是给我脸色看呢哪有人一来就赶着教规矩的”
下人们也为难呢,大老爷吩咐一定要给小小姐一个下马威,以免她有了心思惦记不属于她自己的东西。
卫秋眼皮一跳,权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还有,什么小小姐听起来又别扭又拗口”闻依澜斜他们一眼,沉着道“你们要是不敢直呼我的名字,就多叫声小姐吧。”
“这”
“还有,我不管祝家的老爷夫人们都是什么脾气,要是看不惯我、我走就是,何必给我长什么规矩好像我很稀罕你们似的。”
两个下人被她怼得连连应是,闻依澜冲着卫秋飞了下眉毛,引得卫秋又想叹气又想发笑。
希望稍后,祝家的人不会被她气得吐血才是。
祝府真真是豪宅,光是在前院里就走了半柱香的时间,又是花圃又是池塘,还有美观用的假山岩石,曲折幽远的美人长廊,凉亭边长了一棵梧桐树,高高地盖过了亭顶。
闻依澜突然感觉眼睛酸涩,揉了揉眼睛,止不住地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这是哪家的妹妹啊”突然,一个身着冷衫的男子从高大的梧桐树下绕了出来,手里还握着一支长笛。
他的侧脸算得上好看,可等正脸转过来时,却又是那般平平无奇,甚至还有点丑。
闻依澜直皱眉头。
亏她好好期待了下,还以为这人是个甚么大美人呢
要是能再看看云清和养养眼睛就好了
不对,她怎么又想起那个男人了
闻依澜连忙摇了摇头,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像是要把云清和从自己的脑子里赶出去一样。
那人见到闻依澜这般模样,还以为她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忙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闻依澜“”
一旁的卫秋默默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别开头叹了口气大公子又开始了,他这点花花肠子什么时候能收一收啊
“妹妹可是身体不舒服”祝家大公子祝善才一脸深情地看着闻依澜差点把闻依澜给看吐了。“要不要我给你找个大夫来”
找个鬼
闻依澜连忙将自己的手抽回来,眼神惊恐地看着他,呲溜一下躲到了卫秋的身后,连脑袋都不敢探出来。
当祝善才看见卫秋的时候,却是变了脸色,无甚好气。
“大公子。”卫秋毕恭毕敬地对祝善才行礼,虽然他也算是祝家的下人,不过显然,卫秋在祝家还是有一定的地位。
闻依澜瞧瞧打眼看去,那祝善才见到他时,喉结紧张地滚动,连握着长笛的手都暗暗捏紧了。
“我当是谁呢卫秋你怎么不在二弟身边守着,反而跟一个姑娘厮混在一起”祝善才的唇角微微抿起,“难道你就不怕我二弟刁难于你吗”
说实话,在闻依澜为数不多的记忆里,祝善庭和卫秋和谐如斯,从未有过龃龉。相反的,她还觉得这两个人不像是主仆,倒更像是朋友、是知己。
这人一看就不了解他们。
卫秋仍旧是恭敬的姿态,低头道“回大公子,属下奉老爷和老夫人之命,带依澜小姐回正堂去见各位主子。”
“依澜小姐”祝善才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卫秋身后的闻依澜,不禁又追问“是哪家的小姐啊可是来说亲的”
闻依澜真恨不得把他的嘴给堵上,“卫秋,我们快走吧。一会儿老夫人该怪我不识礼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