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闻依澜再度从昏厥中醒来,一睁眼就看到了宣己辉那张写满了焦虑的脸,以及诸星那副不冷不淡的模样。
她扯了扯唇角,迷迷糊糊地逗他们两个。
“我这是死了吗你们也下来陪我了,真好”
宣己辉立刻换上了一副不尴不尬的表情,眼神复杂地看着她。而诸星却是哼地冷嘲一声“你做什么美梦呢要死也是别的男人陪你去死,我们两个跟你无亲无故的,凭什么死也要跟着你”
闻依澜喉咙痒,咳嗽两声“大约是为了惩罚你这个大夫连个药都炼不出来、对病人见死不救的罪过吧。”
“你胡扯我那药”诸星看起来还想说些什么的样子,但是话说到一半,却是戛然而止。
闻依澜勉力支撑着自己的身子坐起来,缓缓道“怎么药成了”
“没有。”诸星硬邦邦地回了她一句,却叫宣己辉用疑惑的眼神扫了他一下,仿佛不解他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闻依澜虽然留意到他们两个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不过却并未深究,她从宣己辉的手中接过水杯啜饮几口后,抬起头在屋内打量片刻,终于想起了昏过去之前也很在意的一件事。
“萧忱去哪儿了应该是他送我过来的才对,怎么方才就不见他人了”顿了顿,闻依澜又问“还有,跟你打交道的那些人是什么来头”
她的一双明亮眸子盯着宣己辉,一副要是他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就要他好看的架势。
跟这件事完全扯不上关系的宣己辉找不出像样的借口来糊弄她,只好求助地看向了诸星。
室内的草药闻久了提神醒脑,闻依澜的神志一点一点地恢复,渐渐试图捋清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而诸星却是唯恐她胡思乱想,便随口圆了过去。
“萧忱以前是皇室中人,不过他天性自由散漫,不愿意在那龙潭泥沼之中艰难挣扎,便逃离了皇家。那些人,自然是来抓他的。”
诸星瞥了宣己辉一眼。
后者被雷得外焦里嫩,瞪大的一双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诸星,仿佛在说你怎么连这种鬼话都说得出来
闻依澜听得一愣一愣的,她狐疑地歪了下头,试探着问道“是这样吗”
很快闻依澜就觉出了哪里不对,又道“可我怎么看到,他们来找宣己辉呢他们是来做什么的如果是皇宫中人,没必要问他要地图吧”
诸星抽了抽嘴角,很蹩脚地想了个借口“前几年王宫改建,那张地图是我好不容易从一个参与改建的工匠手中得来的。方才我有事出门一趟,只不过是委托这小子交给那些人罢了。”
那问题越来越多了。
闻依澜问他“那么那些人究竟是什么身份跟萧忱又是什么关系”
就在宣己辉抱着手臂,打算看诸星怎么把这个谎圆下去的时候,诸星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拒绝再透露下去了。
“你一个小姑娘问这么多干什么倒是你该想想自己的问题了,对你下毒的人你可有印象啊”
闻依澜没什么心眼,话头被带开,她也就认真思索起了自己中毒一事。
许是那碗药起了作用,闻依澜现在的状况好多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已经过了晌午,别说是早饭了,就连午饭时间都过了。她斟酌着道“唤我去那家饭馆的人就是萧忱,我一个外地来的云国人能跟什么人结仇呢”
想来想去,要么是恨她的人早有埋伏,要么就是萧忱坑她。
这会儿,令闻依澜在意的反而是意识模糊间,在她耳畔一直萦绕回荡着的熟悉男声这便是所谓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连将死之际脑子里都是那个男人的影子,她还真是无药可救了。
闻依澜精神一恢复,便踩着鞋子从床上跳下来,将厚重的外衣穿在身上,对宣己辉道“我们走吧”
被点到名的宣己辉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疑惑问道“去哪儿”
“我还有话想要问萧忱,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人带走,杳无音讯呢”闻依澜心中存疑,忍不住暗暗捏起了拳头。“我要把他救出来,然后当面把话说清楚。”
虽然不知道闻依澜有什么话要对萧忱说,不过显然这个时候放任闻依澜在外面晃荡并不是什么好事。
可诸星却抱起了手臂,不紧不慢地盯着她,说道“解毒散今夜子时便能成,你就不担心你这一去会再也回不来吗”
“那是你的问题。”闻依澜哼了一声,看起来蛮不在乎。“你一个大夫,把一个本该早就能炼制出来的解药拖得这么久都不想给我,你不说清楚缘由,我也懒得逼你。”
“不过你既然这么做了,那就说明你对此事很有把握。”闻依澜无视了诸星那一脸的惊诧,冷静地挥了挥手。“我要是死在外头了,你若是救不回我,那就替我收尸吧。”
他在等,她在赌。
这两个人都各怀心思,索性不如把一切都摊开放在明面上来。
直到此刻,诸星才明白,能让云清和看上的女人果真不是一般人。
他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