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是看着闻依澜长大的长辈,担心她会被骗也是理所当然。
闻依澜远远地冲着祝善庭摆了摆手,后者便安心地坐下来,悠然地看着他们两个窃窃私语。
“张叔你放心吧,我摸过他们的底,不会害我的。”在屋子里不显脸色,闻依澜现在的气色远不如以前,身子也乏累得很,不过她强打起精神,跟他解释道“你还记得我娘的事吗”
张叔叹息一声,遗憾道“怎么不记得你娘是一等一的好人家姑娘,可惜啊她要是还在,你哪会受这么多的苦”
闻依澜冲他眨了眨眼,“张叔有所不知,这商队是从郡南来的。东家,姓祝。”
祝
郡南那个大富商祝家他们出得起一支商队在各地走商也说得通,这有什么问题吗
见闻依澜瘪了瘪嘴,露出苦笑不得的表情,张叔仔细地思索了很久,最后脑子里灵光一闪,猛地想起了什么。
“祝家那不是”张叔眼睛都瞪圆了,震惊地看着她,又忍不住回头偷偷瞟了眼祝善庭,小心翼翼地指着他,问“那他是祝家的公子了”
闻依澜用力地点了点头。
二人不好放着客人自己说悄悄话,于是闻依澜便拽着张叔在椅子上坐下,三人分坐三个方向的位置,中间要是再放个桌子,那可就是打麻将三缺一了。
张叔盯着祝善庭端详了很久,又往闻依澜的脸上轻轻一扫,心道别说,还真有那么几分相似。
“二当家别见怪,我每次领外人上门,张叔都担心别人是看我岁数小好欺骗所以才跟着来的。这些年,他没少叫我防备小人。”
其实她和每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都能从对方心脏的颜色来判断对方是好是坏,百试不爽。
神秘如祝善庭这样的人,在第一次见到闻依澜的时候,也是陌生而又疏远的冷白色。
祝善庭温文儒雅地笑了笑,客气道“见外了,我和闻姑娘很投缘,以后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相处,信任是相互的。”
“今天来,也是想见识见识你们在郡城里的买卖。”他遗憾地叹道,目光从那些空货架上一扫而过,“看来我似乎来的不是时候,贵店近来似乎不做买卖”
闻依澜抿着唇,但笑不语。
“哎,误会了。”张叔乐呵呵地大笑着,起身将手放在了空空的货架边缘,撇头对他解释“小店卖的都是些稀罕玩意儿,怕被人盯上,所以绝大多数东西都不能放在明面儿上。”
说着,他的手上微微一用力,整个货架便轻松地翻转过来。
祝善庭这个时候才发现,这些货架是跟墙壁紧贴相连的,墙上可能做了什么机关,能够自由灵活地绕中心柱旋转。
而在墙的另一面,也是一只和墙壁紧贴的木货架。只不过这只架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箱子,大小不一。
里面到底放的是些什么东西,着实令人好奇。
张叔向闻依澜投以一个试问的眼神,闻依澜笑着点了点头,于是张叔便先从货架上取了一只最小的盒子,大约有巴掌那么大。
盒子没有上锁,也是心大。
张叔有些想炫耀的心情,他将盒子往祝善庭的面前一递,盖子随之打开,露出了里面被保管得很好的怀表。
这只怀表外面镀金,璀璨华丽,雕在上面的浅浅浮雕刻着一个光屁股的小孩子,更奇怪的是,他身后还长着一双翅膀,手里拿着一把弓箭。
还未等祝善庭琢磨出着浮雕的意义,张叔便揭开了金灿灿的圆盖子,露出了里面奇怪的标记,最中央的位置还有两根针,一长一短。
根据祝善庭的判断,这应该也是纯金制成。
“这是何物”祝善庭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但这是他一个富家公子都从未见过的稀罕物件,更别提此物的雕工和设计皆为极品。
张叔笑盈盈地将此物放在了他手心里,退到了一旁。
见张叔故弄玄虚,闻依澜忍不住睨了一眼这个老顽童,在祝善庭希冀的目光下缓缓开口。
“这东西,叫怀表,是用来记录时间的。”闻依澜朝着他勾了勾手指,祝善庭便将怀表递给她。
只见那双葱白一样纤长的手指在怀表的旁边拨弄了几下那只小小的转片,她又将怀表塞回了祝善庭的手里,示意他看一眼。
祝善庭疑惑地蹙了下眉,“没什么特别啊”
“记住它现在的样子。”闻依澜将他的目光和注意力再度吸引到自己的身上,介绍道“我们一般看日头认几时几刻,这怀表能够将时间分得更加精确。”
关于时分秒这种概念,闻依澜也只是大略地讲了几句。
就在祝善庭觉得它没多大用处的时候,再度拿起怀表的时候他一看,愣住了。
“这上面的金针移动位置了”
虽然偏差不大,但确实是动过了
闻依澜笑道“长针转动一周,短针就会跳一格。等短针转完这一周,就说明一天的时光过去了。怎么样是不是很神奇”
对时间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