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一凡可并没有把闻依澜的警告放在心上,他想,要是不愿意对付闻家,这么多的把柄你留着做什么呢
他也没戳破,只是笑道“这是一出好戏,好戏就得共享不是”
说实在的,要不是晚动手了些时候,他哪能等到闻依澜被放出宫呢而今的太子妃已经成了别人,眼前的泼辣小美人便是他的了。
那云清和同她,原本就不是一路人。
如此想着,戚一凡抿起了唇角,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清茶,连带着将那点旖旎的心思也一并咽了下去。
闻依澜却没觉出他的心思一般,平静道“既然我来了,那好戏什么时候上演呢”
戚一凡放下了茶杯,“只要你愿意,什么时候都可以。”
“这么好”闻依澜勾了勾唇角,笑道“小王爷,咱们初见时剑拔弩张,是因为情势所逼;再见时针锋相对、互相试探,是因为背景成谜。而今你却屡屡对我作出妥协,甚至不惜放下身段来讨好你这心里打的是什么鬼主意啊”
一肚子坏水,肯定没安好心。
当戚一凡想解释的时候,伙计却开始传菜了,一盘接一盘,没个完。
闻依澜看着他吃瘪的样子,便忍不住勾着唇饮茶,扬起一抹得意的笑。
再好的美味珍馐如今到了闻依澜的眼前,都让她提不起食欲来,偏偏戚一凡还一个劲儿地给她夹菜,将她的碗里堆得满满当当的,搞得她不吃也不成。
“都说这一稻一黍来之不易,这些都是百姓的血汗,你可千万别糟蹋人家的诚意”说话间,一块儿东坡肉夹到了闻依澜的碗里,堆在了高高的菜上。
闻依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问道“你堂堂安王府的小王爷,不纸醉金迷、醉生梦死,却关心着农家人的生计,我是该夸你呢还是该笑话你呢”
戚一凡一改之前轻狂傲慢的姿态,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不知怎的,闻依澜竟从那抹笑里看出了些许的苦涩无奈。
“不是所有的权贵子弟都傲慢无知、纨绔放浪的。他们之中,有些人是真心愿意为朝廷效力,有着真正的才学;有的人精学武艺,年少从军,扎扎实实地从根基打起。”
“只是如今的朝廷,就像是老树从里面烂了根,看起来很简单的一件事,因为势力的揪扯摩擦、权欲的诱惑,最终走向最黑暗的结局当你想为之发声争取的时候,却发现这些溃烂腐朽的老根正在侵蚀着这片土壤,发臭发坏”
闻依澜觉得自己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可是又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什么。
她不自觉地蹙着眉头,怔怔地看着戚一凡那张几乎入了魔一样的脸,满脑子都是云清和。
他们两个的脸在脑海之中,隐约重叠在了一起。
茶杯落在桌上发出了一声咚的声音,将闻依澜的神志唤回,她见戚一凡正一脸玩味地看着自己,问她道“你在想什么呢”
闻依澜啊了一声,略显尴尬地挠了挠自己的下巴,摇头“没什么,我有些乏了。”她歪歪地往客间里的坐榻上一倒,半倚半躺,还将软软的毯子往身上拉了拉,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雨停了叫我”
咕哝的话语从软毯下面传来,在戚一凡惊异的目光中,闻依澜倒头就睡着了。
愣了半晌,戚一凡无声一笑,感觉新奇。
寻常人家的女子,哪敢在陌生男人的面前就这么毫无防备地熟睡这到底是说明自己在她的心里有着特殊地位,还是她本就是这样性情大大咧咧的女子呢
结论是,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戚一凡的心情都不差。
近来关于闻依澜的消息,很快便被传到了云清和的面前。
他听罢了死士的回报,险些气得吐血。
“才刚离开我不久,便急急忙忙地去投奔另一个男人了吗”
心里止不住地泛酸气,连带着说话也一股酸味儿。
跪在跟前的死士连大气也不敢喘,生怕自己触了主子的霉头。可他还不忘在心里默默腹诽我可不是这么说的,主子你可千万别自己瞎理解啊
云清和眼下的处境并不好,之所以放弃闻依澜也是有他自己的考量,并不想让这丫头牵扯到这波涛惊澜的争斗中来。
有人在暗中给他下毒,而且还很成功地避开了云清和的眼线和盯梢的死士。当云清和察觉出不对劲时,身上已经中毒了。
虽然很微量,不过却是让云清和这经不起折腾的身子越发病弱了。
他去朝堂议政时,好端端地喷出一口血来,把一众参议的大臣和云佑都吓坏了。自此下令,太明宫的起居都要经过检查才能为云清和所用。
饶是如此,云清和身上的毒还是只增不减,苦坏了一群御医,也让云佑不住地上火。
“主子可要把中毒的事告诉”
“不许。”云清和语气深沉地制止,叹道“好不容易跟她划清界限,就让她过几天安生日子吧。这边的事,勿用告诉她,省得她挂怀。”
“那太子妃可还要继续软禁”
云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