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是云佑,就连国师也深感意外。
想不到云清和身边不仅有忠于他的死士,连他自己都是身怀绝世武功的高手。以扇为杀器,出招凌厉,云佑甚至都不敢保证自己的暗卫里有这等高强的人才。
这孩子留给他的惊喜还有很多呐
他蓦地想起死在太明宫附近的暗卫,身上都是一道道极其细的伤口,比剑刃造成的还要细长,如今想来,正是这扇子所为。
他是在给自己死去的死士报仇啊
一想到这儿,云佑的眼神、表情乃至心情都变得复杂起来。
“陛下,”一旁观察情况良久的国师终于开口了,他提醒云佑道“此等重要的日子被这些杀手扰乱,必不能留有活口,否则便是让人轻蔑忽视天子权威。陛下该下令,将这些贼子尽数诛杀了。”
云佑回神,淡淡道“你说的不错。来人”
守在他身边的暗卫上前一步半跪在地。
“将所有刺客都清理干净,不留任何活口。明白朕的意思了吗”
暗卫颔首,深深一拜“属下领命。”
随即,一声清亮的哨子声响彻了整个祭坛,早有准备的暗卫们自暗中杀出,呈包围之势将刺客尽数逼到了一处,以强者之姿单方面碾压。
鲜血染红了祭坛地面的每一寸角落,刺鼻的血腥味昭示着往后争斗的开端。
云清和冷眼看着这一切,最终抬首望去。
掌控着局势的君王居高临下地和他四目相对,甚至还以下巴示意,摆了摆手。
闻依澜忽觉揽着自己肩膀的手骤然握紧,随后又缓缓松开,带着几分厌憎和无力。
她没由来的心里一慌,哑着嗓子唤他“夫君”
四周已经听不到冷兵交接的铿锵声,只闻肃冷的气氛凝固,不久之后,受了惊的百官和礼官都颤颤惊惊地折回,将惊疑的目光看向了突然现身于此的闻依澜。
云清和下意识地逃避了闻依澜的眼神,揽着她的手也无情地抽离松开,一瞬间让闻依澜的心蓦地沉了下去。
她眼中的泪水一下子涌出来,委屈又无力地看着他,清明的眸子染上了灼目的刺红。
“往后,我便不是你夫君了。你我之间,夫妻缘份尽了。”
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颗接着一颗从那双睁大的杏眸里滑落,啪地砸在地上,落出好大的水印。
闻依澜望了一眼被宫人们搀扶起来的闻玉君,尽管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却还是忍不住生出怨怼、委屈和酸涩的情绪,望着他几度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还是又咽了回去。
半晌后,礼乐声重新奏起,在云清和掰开她的手远去之际,闻依澜才突然用带着浓浓的鼻音,哭着笑地喊了他一声“喂”
云清和背着她的脚步微微一顿。
“我等你回家。”
不是在这熬人的深宫里,也不是在那繁华的郡城里,是在他们初次相见的山上,潦草的木屋里。那里才是他们的归宿。
说什么缘尽,她才不肯承认呢
云清和头也没回,大步往前走去,将她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大好的天气突然变得阴沉起来,很快,豆大的雨水从天而降,噼里啪啦地砸落在地上。一场倾盆大雨来临,也为这场混乱的册立大典添上了更加浓墨重彩的一笔。
闻依澜感觉眼前变得一片模糊,整个世界都一并为之倾倒,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和地面相贴的那一瞬间,发出了一声重响。
随后,天地都化为了黑暗。
意识在黑暗里沉浮不知多久,闻依澜整个人像是被海水浸泡着,耳膜堵塞,连梦中的对话听起来都是断断续续模糊不清的。
“她不过是一个无辜的孩子,何故受陛下如此刁难既然陛下目的已经达成,就该遵守和太子的承诺,将人放了。”
“云王不是一直站在朕的这边,为云国的将来着想吗为何会如此偏袒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
“本王只是不想看陛下失信于人,一国之君,怎能做出尔反尔的事”
“云王是不想看朕出尔反尔,还是说对这个女子别有用意”
云佑步步紧逼,想要从云王的口中套出些什么话来。他站在书房内的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云王,两个年岁相当的男人隔着只有几尺的距离对峙,气氛一度十分紧张。
这个善于猜忌的男人用探究的目光在云王的身上扫来扫去,最后得出了一个很荒谬的结论“云王该不会是到了这把年纪,才想着突破世俗的眼光,追寻自己所爱吧”
云王被气得直瞪眼,短小的胡子一翘一翘,估计要不是碍着皇帝的身份,早就上手揍人了。
“本王和这丫头差了好几轮的岁数,陛下何必开本王的玩笑”
只见云佑悠哉地坐到了御书桌后的椅子上,仍旧不放弃地刁难“云王想要从朕的手里带人走,若是不说出个理由来,恐怕朕很难成全你啊”
莫说是云佑,就连云清和也觉得古怪,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