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顿住,没想到闻依澜竟是如此的伶牙俐齿,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就在这尴尬的时刻,忽然有宫人从殿外小跑进来,对宫女低声传话道“快去禀报娘娘,艺妃娘娘来咱们这儿了,人就在外头等着呢”
一听这话,宫女拔腿就往内殿跑,结果刚迈出去几步,突然想起还有闻依澜这么个人来,于是便立刻止步折了回来。
“你”
闻依澜大大方方地一挥手,客气道“哎,你忙你的,不用管我。艺妃娘娘可是深受陛下宠爱的嫔妃,若是怠慢了,兴许会被这耳边风吹得整个华翎宫要倒霉呢”
宫女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后还是在别人的再三催促下,忙向雪贵妃去禀报消息。
同为宫中妃嫔,艺妃比俞雪真位分低不到哪儿去,再加上有皇帝的宠爱,哪怕她没什么背景,宫中敢与她作对的人除了资历比较老的几个,还真没多少人。
等艺妃从宫外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闻依澜蹙着漂亮的秀眉,一脸难色地跪在地上,身边还放着一只软垫。
她诧异地问道“呀这是怎么了啊怎么好端端的跪在这儿了”
闻依澜抬起头时流露出了几分委屈之色,什么也没说,只是低低唤了声“艺妃娘娘”
艺妃对闻依澜的印象着实算不上好,第一次见面时便在自己的面前动手,毫无规矩,后来有了云清和给她撑腰,更是嚣张。
她会在俞雪真这儿吃瘪,艺妃心里不知道有多解气。
可是这又是一个对付俞雪真的极好机会,宫里的人都知道俞雪真跟自己的亲儿子不和,而云清和马上就要被册立为太子了,究竟该拉拢讨好谁,这是很明显的事了。
正巧赶上俞雪真被宫女搀着从内殿走了出来,刚出现就听见艺妃夸张道“你这孩子,莫不是得罪了贵妃娘娘真是的,她怎么能让你跪在这儿呢”
俞雪真的脸色变了又变,看向闻依澜的眼神也逐渐不善起来。
怪了,香桂不是说先前她已经坐着了吗趁着艺妃来又跪在这儿,是分明当着外人打她的脸,想要她难堪。
这小贱蹄子
“这不是艺妃吗数日不曾见面了,你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啊”俞雪真跟她寒暄了起来,目光故作无意地往闻依澜的身上一扫,惊讶道“你怎么还在这儿跪着啊”
闻依澜委屈地撇了撇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得俞雪真心里着实不痛快这副惨兮兮的样子装给谁看呢
“贵妃姐姐这是怎么了何必跟一个小辈计较”艺妃作出心疼偏袒的样子,句句都替闻依澜说话“我听闻太子的册立大典在即,陛下还特意让太子妃来侍奉你,说明陛下和太子都对姐姐十分重视。如此这般为难她一个孩子,若是让陛下知道了,心里该有多伤心啊”
说罢,艺妃还挑了挑眉,摆足了我是为你好的姿态,看得俞雪真心里气得很。
她装模作样地轻咳几声,还将手帕放在嘴边遮掩,随后才用柔柔软软的语气缓和道“艺妃妹妹误会了,本宫只不过是在寝宫里小憩了片刻,根本不知道咱们的太子妃已经到了本宫这儿。会让她跪在这儿行礼的,应该只是这些没什么脑子的奴才。”
俞雪真说着挺着个肚子,艰难地去搀扶闻依澜,本来是想装模作样地做个事后好人,谁料闻依澜的手反握住她的手腕,重重一压,险些把她拽得摔趴到地上去。
而闻依澜作出好不容易快要站起来又跌坐回去的样子,最后搞得反而像俞雪真故意使坏似的。
“啊”闻依澜失声痛呼,眼眶突然泛红“娘娘恕罪,我在这儿跪得太久了,膝盖和腿都没力了”
一旁的宫女忙将俞雪真搀扶着向后退了一步,看向闻依澜的眼神变得惊恐万分好家伙,这太子妃也不是什么善茬
艺妃向闻依澜伸出了手,见她两股战战,若是没人撑着肯定会摔上一跤,不由得啧啧感叹道“你这孩子也是实诚,大礼行过便行过了,直接起来就是。贵妃娘娘心地大度,就算有失规矩,她也不会与你计较的。”
说着,她还撇头看向了俞雪真,笑着问道“你说是吧姐姐。”
谁是你姐姐
俞雪真当着外人的面儿做了个恶人,心气儿正不顺着呢,艺妃又是个好火上浇油的,三言两语似乎便把闻依澜的心拉走了,怎能让她不气
偏偏她还只能忍着这口气,和颜悦色地应和“艺妃说的是,你这孩子也太见外了。”
两个女人的战争,闻依澜自认为她自己只是个催化剂,真正过招的还是她们俩。
从艺妃踏进这华翎宫的那一刻,闻依澜就看出她满腔的恶意都是冲着俞雪真来的。但是艺妃对自己的心思是好坏参半的,说明自己对她而言是有利用价值的,她今天无论如何都会借由自己向俞雪真发难。
自从看透人心的技能升级之后,闻依澜对于人心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
另一边,正在御书房里替云佑审阅奏折的云清和忽然听到了窗外传来的一声布谷鸟叫,他转头往窗外一撇,清明的好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