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太后清了清嗓子,皱了皱眉,对闻依澜道“你不知道这件事不打紧,今日带你来就是想提点你几句”
“大皇子殿下就算流落在民间多年,那也是我们皇家的子嗣,死后那可是要入皇陵的。似你这般无才无德的民女,配不上殿下,先前的婚约自然是不作数的。你要是识趣些,就最好劝殿下打消了出宫的念头,这宫里才是他的家。”
在说完这些话之后,太后便发觉,闻依澜看着自己的眼神有点怪怪的,鄙夷里头带着那么点嫌弃
她好歹也是太后,岂能受得了这种眼神侮辱
“小丫头,哀家劝你别不识”
“太后啊,您说您都活到这个岁数了,难道还看不明白吗”闻依澜的口吻有点语重心长,仿佛挨训的那个人是太后。“大殿下回到宫里之后,是不是哪儿都不太平了这场宫斗局本来就乱,您让一个心中有怨怼的人掺和进来,就像是在一群小鱼里头放进了一条鲨鱼,好好儿的父子局成了生死局,可你们却非要觉得融入进来的那条鱼不是头凶恶的鲨鱼,而是一条人畜无害的小金鱼,长此以往,这还不乱了套了”
“殿下是我夫君,无论他做出什么的抉择,我都誓死遵从。太后若是将我掳来此,是想通过我从我夫君的身上得到些什么好处的话,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
闻言,太后的脸色一变,恼道“你就不怕,哀家会杀了你吗”
“我猜你不会。”
“你这丫头,何来的这般自信”
闻依澜微微一笑,将目光瞥向了屏风后头,意味深长地道“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若非如此,皇上又何必藏在暗中窥探呢”
屏风另一边,云佑挑起了眉梢,从后面走了出来。
“小丫头,你很不简单呐。”云佑沉稳地在宫女搬出的椅子上落座,与太后颔首示意之后,这母子二人便齐齐地看向了闻依澜。
闻依澜被如此夸奖,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模样。
这是她第二次和云佑见面。上次在长风阁见到云佑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不过对方知不知道她的,那就说不定了。
尽管心里有种被算计的感觉,可闻依澜面上还是要装出十分感恩的表情,对着云佑福身行礼道“谢陛下夸奖,都是我夫君教的好。”
“”
强行被塞了一嘴狗粮的云佑突然意识到跟闻依澜这么一个小丫头谈正事,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她只会装糊涂罢了。
云佑凛了眉眼,严肃地问道“你可知朕把你带进宫里的缘由”
“想必是我夫君,跟陛下提了什么要求,而陛下却无从反驳吧”闻依澜直白的话语犹如一把剑,直接戳在了云佑的心上。
这位皇帝眯了眯眼,纳闷得厉害为什么这对夫妇如此的心有灵犀
在用手指敲了敲椅子的扶手之后,云佑平静道“清和身为我云国的大皇子,离宫这么多年,是时候回归到属于他的生活了。民间的一切,都该与他断了干系。你可知,他想出宫立府独居,一旦离开了这皇宫,那他就跟皇位再也无缘了。”
这话里隐藏的意思就是,云清和本来还有机会继承皇位的,要是他坚持作死,这皇位就彻底跟他没关系了。
皇帝与太后本以为这能够吓住闻依澜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丫头,谁料闻依澜无辜地眨了眨眼,豁达道“那就不做皇帝嘛,反正以夫君的身子,也未必能活到那个时候啊”
“”
闻依澜每句话都有些大不敬的意味,每一句都在太后和皇帝的雷区上蹦迪,要不是看在她跟云清和的关系乃是夫妻的份上,太后早就叫人将她拖下去打死了。
“放肆”太后一听,恼火地将一巴掌拍在长椅的扶手上,然后举起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闻依澜。“大殿下乃是你的夫君,你怎么能、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咒他”
闻依澜“我说的都是实话,也是你们的心里话罢了,太后又何必动怒呢月前,因为一尊流泪的观音像而斥责病弱的皇子一事,不正是出自太后您的手笔吗”
“你”太后瞬间瞪大了眼睛,心情突然变得有些激动“你听谁胡说八道的”
“整个郡城的百姓都知道啊,太后和陛下难道不知”闻依澜佯作无辜,一双水灵灵的眼眸在两人身上徘徊,最后还是一个小跑进来的宫人打断了这紧张的气氛。
坦白说,闻依澜松了口气。
若不是着宫人来得及时,闻依澜可能继续无畏地说下去,迟早得落个被大刑伺候的结果。
到时候,恐怕就连云清和都捞不出她。
可她心里又很替云清和难过。
被抛弃在宫外不闻不问这么多年,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云清和想要什么东西,都是经过自己的布局谋算才能得到手。就连他们两个的这桩婚事,也不例外。
而今连云清和一个要求都不能满足,这群豺狼虎豹打的盘算就是想把他连皮带骨囫囵个儿地一起生吞了。
闻依澜心里很不是滋味。
“启禀陛下、太后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