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捡到钱了”闻依澜乐滋滋地将铜板捡起来,吹去了上面的浮尘,拿在手中把玩了片刻。
云清和笑话她没出息,“连小孩子的便宜你都占”
他将折扇一合,放在桌边上,修长好看的手朝着闻依澜一伸,手指一勾“拿来。”
“什么嘛我自己会还给他的连这个功你也要抢吗”闻依澜不情不愿地将铜板放在了他手心里,杏眼瞪他。
云清和将那铜板抬手抛了下,起身提醒道“你快吃吧,这桌子菜都是你点的,吃不完浪费了可都是你的罪过。”
“就你事多”闻依澜斜他一眼,便专注于享受美味了。
这三楼虽说是贵宾才能上来的雅致所在,但也是热闹喧嚷声不断,可唯独走近了父子二人这一桌时,鲜闻对谈声。
父子,怪父子
云清和抿着唇角,始终是那般温润清朗的模样,谁见了都要叹一声好俊的儿郎。
只是驻足人家桌前,云清和却突然咳嗽了起来。
那小孩儿望着他,看起来似乎想说什么话,却在看了他家大人一眼之后,又抿了抿嘴什么都没说。
止咳后,云清和伸出了虚握成拳的手,浅笑着对小孩儿说“来,伸出手。”
小孩儿踌躇犹豫着,不敢伸手。
坐在他对面的男子也不作声,就这么看着他们两个。那双深邃的眼睛在倾身的云清和侧颜上有意无意地扫量着,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见那小孩儿有些紧张,云清和便将聚拢的手掌心打开,把那枚擦得锃亮的铜板递到了小孩儿面前。
“想要你的东西,就自己伸手来拿。”
这话意指着铜板,也似乎暗含了些其他的东西。
那眉清目秀的小孩儿仰头看了他许久,见云清和的唇角始终都噙着淡淡的笑意,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他稚声稚气地说道“一个铜板而已,大哥哥你又怎么知道我会不会在意它呢”
云清和将那铜板捻捏在指尖,圆润的指腹轻轻摩挲,他透过铜板中间的方孔看着小孩儿,意味深长道“因为它是你的东西。”
坐在小孩儿对面的男人眼皮重重地一跳。
只听云清和又道“尽管你努力视它若无物,看起来并不在乎它,可它说到底还是你的东西,看着它落入别人的囊中,你心里还是会不好受。”
他将铜板叩在了桌面上,发出嘣的一声闷响。
“所以,你是有资格把它给夺回来的。”
小孩儿盯着那铜板,似懂非懂。
等他再次扬起头时,瘦高的儒雅男子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桌前,和伉俪娇妻谈笑风生,似乎方才来他们的桌前,只是父子二人的一阵错觉罢了。
小孩儿闷声不响地低着头,忽听对面的男人蓦然沉声问他“你觉得,他如何”
男人看起来很年轻,但是若仔细观察他眼角的话,还是能看出几道岁月的细纹;鬓角处更是有白发掺杂,被黑发掩藏得很好。
小孩儿乖巧地点头,“大皇兄虽然一直养在宫外,身居山野,却是一派风度翩翩、温润如玉的气度,小六儿觉得,他应当是个极好的人。”
他小小年纪便学会了察言观色,只是眼下道出的都是心里话,一双圆碌碌的眼睛盯着男人的脸,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惹对方生气。
“嗯。”男人应了一声,亲自动手给小孩儿倒了一杯水,这一举动令小孩儿的表情变得诚惶诚恐。
“父爹,小六儿自己来便可。”
男人抬了抬手,无谓道“出门在外,人多眼杂,既以父子相称,为父多照顾着你也是应该。”
这话若是在宫里头,只怕没人敢信。
唯有这小孩儿,对生父濡慕得紧,每句话都奉行,当作真理谏言以待。
他歪着头看了看云清和,又瞧了眼男人,小声问道“爹,兄长他说的那些话,小六儿一句都没听懂呢”
“无妨,等你再稍长大些,自然便会明白。”
到底是父子,那相貌、气度、衣着,甚至就连手里拿着的扇子都有几分相似。
男人摇着手里玄色折扇,余光一直在对面的桌上打转。
“虽然我很不想问,不过自从你坐回来之后,那对父子就一直盯着你看,怎么还个铜板还得罪他们不成”
闻依澜对人的情绪转变极其敏感,云清和前脚刚坐回来,后脚便将那对父子的视线引了过来,还带着意味不明的探究。
闻依澜觉得很危险。
谁料素来警惕的云清和却并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随手将折扇放在桌边,端起酒杯便饮。
闻依澜忙用筷子去打他的虎口。“这酒可烈”
“咳咳咳”云清和送入口中,只觉得喉咙都在烧。他咳得连眼泪都挤出来了,上扬的唇角却是一直都没落下去。
“你啊,看起来好说话,实际上却是倔得很,听不进别人说的话。”闻依澜拿出了手帕给他擦嘴,突然有种当了老妈子的心力交瘁。“手拿开,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