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东西”闻依澜对此人可没什么好脸色。
因为在出嫁之前,闻依澜可没少在这个人的手里吃苦头。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闻府的管家,闻森。
闻森是跟随在闻承博身边多年的心腹,当闻依澜的生母祝静娴嫁入闻府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勤快跑腿有眼力见的下人罢了。
倘若他安安分分的也就罢了,闻依澜根本不会线现在这样厌恶他。
可这个人当初在祝静娴的面前百般讨好,为的就是能摆脱下人的身份。终于,他在被闻承博提拔成管家之后,祝静娴也因为身怀六甲而被闻承博冷落。
他是第一个知道闻承博在外面养了妾室的人,也是见风使舵转得最快的那个人。
因为门风不正,闻府上上下下都欺软怕硬,奸佞恶劣,尤其是在祝静娴病故之后,便跟着新进门的妾室一同对闻依澜打压。
说起来,闻依澜能茁壮成长到今天,是有闻森一份功劳的。
许久没见到这个家伙,闻依澜早就把他抛在了脑后。如今他骤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些曾经被欺辱过的回忆瞬间如同潮水般涌来。
闻依澜恨得牙痒痒。
她不困了,顿时清醒了,挣扎就要踹他一脚,结果被红叶推着塞回了小黑屋里。
门啪的一声关上,闻依澜气得原地跳脚。
“红叶姐,你回来就回来呗,怎么什么破烂儿都往回捡呢”闻依澜明亮的眸子睁得老大,就差没冒火了。
红叶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口敷衍着说“我知道他是闻家的人,不过这不是事急从权么闻家想请主子过府一叙,你多时未归,恐落人口舌。今日收拾一番,去趟闻家吧。”
这像话吗
当初把小女儿充当成大女儿嫁过来的人,不就是闻承博他自己吗闻依澜想起打晕她的那一棒子,现在还觉得后脑勺隐隐作痛。
闻家怎样暂且不提,派一个管家就想让一个常年患病的皇子,辛苦地从隐居的山野往郡城里赶,他闻承博也真好意思张这个口。
闻依澜蹙着眉头本来还想抱怨两句,可她一想到云清和那个表面温和、实则不好惹的男人,当即挑了挑眉,推着红叶的肩膀让她出去。
“那你走嘛,我去换衣裳”
被她嫌弃的没法子,红叶只好离开了小屋,体贴地为她带上门,将闻森探究的目光挡在了门外。
恰好此时,云清和的房门打开了,他一阵阵地咳嗽着,抬眼时蓦地瞧见了归来的红叶,以及那个面相看起来就不怎么纯善的男子。
“主子。”红叶行礼后上前,为他倒了杯水,余光睨着倒在地上的尸体,认真问道“此人从何而来他这是死了吗”
“刺客,宫里派出来的。”云清和话虽然是对闻依澜说的,不过他的眼睛却一直在盯着闻森。
他扬了扬下巴,姿态高傲,哪怕是着的一身粗衣凡布,住的是略显潦倒颓然的简陋竹屋,可与生俱来的气势却是不输任何一个数得上名字的大人物。
“他谁啊”
云清和的语气轻飘飘的,听着像是体虚,可只有闻森听得出来,这是只有上位者才有的语气。
因而闻森心中越发不屑鄙夷了不过就是个不受宠被逐出宫的落魄皇子,怎么也这么傲慢
红叶规规矩矩地回道“回主子,这是闻府派来的管家,在空山集外碰见的。”
红叶刚回来的时候还没想着从空山集借路,正巧碰上了路凤儿,她招呼着红叶到了村口,结果就遇见了想要找寻到他们家的闻森。
闻家人鲜少关心皇长子这个女婿,关于他们住处的事,也只有负责说亲的媒婆知晓。就算是把闻承博本人找来,他都未必知道云清和住哪儿。
“哦,原来如此。”云清和端起了茶杯,抿了口清水,又随口问道“来干什么的”
自然是请你去闻家走一趟的。
可这话闻森不敢说出来。
依着闻老爷的嘱咐,云清和就是个不受宠的皇子,落魄得很。皇家把他丢在宫外不顾他死活,他连最基本的温饱都成问题,何谈尊严只要威逼利诱说上几句话,他就会乖乖儿地去闻府见他这个岳父大人了。
可真正到了跟前,闻森却一句冷话都不敢说。
他坚信,云清和看他的眼神跟看地上那具尸体的眼神是一样的
再说那地上的尸体,云清和一个常年卧榻的病秧子怎么可能对付得了一个刺客这背后,定有什么蹊跷。
脑中思绪百转千回,闻森很快就定下心来,上前一步,毕恭毕敬地躬身拜道“回殿下的话,小人乃是受闻老爷嘱托,请您过闻府一叙。听闻殿下近日身子欠佳,老爷特意请来了有名的大夫为您诊脉。”
如此一说,就显露出了闻家是有足够的诚意想请皇长子去太傅府上作客的,挑不出半点儿错来。
云清和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正想着要说些什么,不巧在这个时候闻依澜从自个儿的房内走出来,面上一派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