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敬秋百无聊赖地靠在椅背上,以手托腮,委婉地说道“闻姑娘的吃相在女子当中,偏文雅的。”
红叶斜睨他一眼,心里想着,你说这话也不怕舌头掉了。
因为闻依澜的吃相着实难看,嘴边还沾上了残渣,吃得像个孩子一样。
她一口吞掉了一只蒸饺,诧异地问了句“你们不饿吗”
干饭不积极,脑壳有问题。
闻依澜的眼里是明晃晃的质疑,两只腮帮子也被事物塞得鼓鼓的,像极了给自己囤粮的仓鼠。
红叶捂眼表示没眼看,倒是廖敬秋,一边给自己打着扇子,一边将几盘点心推到了闻依澜的面前。
闻依澜对他的这种行为很受用,不过还是很警惕地提了一嘴“你要是想跟我做什么交易,或者是条件交换,光拿这顿饭可是堵不住我的嘴的哦”
“我看出来了,你胃口不小。”廖敬秋意有所指,而闻依澜则是嘿嘿一笑,样子像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狐狸。
不懂那个疯子一样的廖家公子为什么会突然变得正常起来,红叶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捧着茶杯默默喝茶。
风卷残云一般将饭菜都尝了个遍,闻依澜才满足地放下了筷子,不甚雅观地一边剔牙,一边问廖敬秋“方才你说,你要替我夫君出治病的钱,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廖敬秋笑盈盈地点了点头。
“老话说得好,天上不会掉馅儿饼,你有什么图谋,尽管说出来。”
廖敬秋喜欢跟敞亮人打交道,闻依澜虽然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不过好在她生性豁达,为人直爽,不会扭扭捏捏、拿腔捏调。
他给闻依澜倒了一杯茶水,端到了她面前,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依着你给的建议,装疯卖傻地杀进了我爹的寝室,那老头儿果然快不行了”
红叶一听,险些把刚入口的茶水喷出来。
自己的爹都快死了,他还说得这么风轻云淡
闻依澜饶有趣味地托着腮,“那你应该也调查过你二娘的手脚了吧”
刚说完,她就见廖敬秋从自己的怀中摸出一个巴掌大的布包来,也没打开,就那么放在了桌上,推到了闻依澜的面前。
“这是那老头喝的药过滤后的药渣,虽然我还没有找大夫看过,不过料想这里面应该也不会干净。”
听他说罢,红叶就见闻依澜大大方方地将那布包装了起来,直率道“你放心,我和我夫君最近会在医馆里长住些时日,这药渣我会拿去给大夫看一眼。”
“那样最好,什么时候有了消息,你什么时候就去长秀布庄找掌柜的,给我传一声信儿。”
闻依澜和红叶俱是意外,“都说长秀山庄的东家身份成谜,没想到竟和你有关系”
只见廖敬秋神秘兮兮地竖起食指在唇边一比,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这件事我可从来没与外人说过,还请两位美人,要替我保密。”
红叶当他还是那个登徒子,美人二人听得心气不顺,只是哼一声倒也没有再多言语。
而闻依澜则是诧异地盯着他看了许久,最后笑眯眯地露出一抹似狐狸般算计的笑,半讨好半威胁地道“这简单,你的布庄若是下次在收我的绣帕时多加点钱,我就替你保密”
“哼”廖敬秋好气又好笑,“我竟是在与虎谋皮”
一阵清脆的银铃笑声逸出了酒楼的窗口,散在风中。
当天,闻依澜将这药渣摆在医馆老大夫面前的时候,老大夫不禁多看了她一眼,“怎么突然想起捡药渣了终于晓得学些医理保命了吗”
老大夫实在看她有学医的天赋,有意无意地想传授她些东西,可惜闻依澜志在赚钱,倒叫这老大夫长吁短叹。
“您要是想教,可以多跟我夫君聊聊,有道是久病成良医,必要的时候也可以自救嘛”
“也有句老话,叫医者不自医。”老大夫斜她一眼,点了点那药渣问“这药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闻依澜左右看看,神秘兮兮地凑过去“我有一个朋友,他爹快死了,好像是喝这个药喝的”
老大夫意味深长道“你说的这个朋友,确定不是你自己吗”
闻依澜一顿,随后立时惊呼“还有这等好事儿我爹要是快死了,我立马去买个八百响的鞭炮庆祝一番”
老大夫“”
重重地咳嗽几声,老大夫睨见周围没什么人,这才压低了声音警告她“慎言”
于是,闻依澜便不说话了,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老大夫本来在盘账,见左右拗不过她,便只好勉为其难地抓起那药渣看了看,闻了几下。
结果,脸色很快就变了。
他问“当真有人在喝这药”
闻依澜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便听老大夫又问“喝多久了”
“这个”要真问的话,闻依澜当然不会太清楚,她根据廖敬秋所言大概地估算了下时间,蹙着眉头道“怎么说也得有几个月了吧”
“那完了。”老大夫把药渣往布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