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落,庙门外,便有六个手持大斧的汉子闯将进来。
虽然这二郎真君与玉帝是甥舅关系,但因为其母,也就是玉皇大帝的亲妹妹,曾经思凡下界,与一杨姓男子结为夫妻。
后来,生下了二郎真君,被玉帝发现,以触犯天条为名,便把其母镇压在桃山之下。
再后来,二郎真君艺成归来,斧劈桃山,弹打凤凰,力诛八怪,驾鹰牵犬,手执三尖两刃枪,头戴三山飞凤帽,好不威风。
他的帐前,有梅山六兄相伴,麾下有一千二百草头神,神通广大,威武不凡,被封为赤城昭惠英灵圣,号二郎真君。
只因为父母先后惨死,于是对玉帝这个舅舅他只是听调不听宣,心高气傲居住在灌江口,享受下界香火。
不消说,这闯将进来的六众,定然便麾下的梅山六兄弟了。
六兄弟一入庙门,便急吼吼来到二郎真君跟前,恭敬行了一礼。
站在最前那络腮大汉率先道:“二爷,如今那高老庄,当真热闹哩。据我六兄弟探查,不仅有雷部的天兵天将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着,就连西天佛门,也派了许多菩萨金刚前来,潜伏在暗中四处哩。我们那一千二百草头神,只能躲在最外间,不得靠近了!”
二郎真君闻言,面上神色并无丝毫变化。
沉吟了下,才悠悠道:“战场,未必就会在那高老庄!”
“战场不在高老庄?!”
二郎真君此话一出,梅山六兄弟同时大奇。
就连蹲在地上的哮天犬,也侧转脑袋,满脸疑惑。
按理说,高老庄是朱刚烈的发迹之地,他其中一个道侣还是高家之女,其岳父岳母已被一众天兵天将牢牢控制,他若不想道心有亏,自该前去相救。
只要他前去,便是钻进了满天神佛布下的层层罗网,绝难逃出生天。
可现在,二郎真君竟说战未必就在那里?
“若是不在那里,那会在哪里?”
梅老大的一脸好奇,忍不住问道。
二郎真君淡淡一笑,道:“虽是阳谋,但某观那厮这许多行径,往往都是出人意表、不在套路之中,这一次,怕是也难例外。说不得,这整个乌斯藏国,都会成为那厮的战场!”
梅山六兄弟闻言,又是一惊。
还是梅老大道:“咱们散布说要将整个乌斯藏国铲平,不过是逼那厮显身的说法而已,当不得真哩。”
二郎真君这次却是冷笑一声,面容一肃,握拳道:“说不得,便要当真一回哩!这乌斯藏国,藏乌纳垢之所,抹除了最好哩!”
听到二郎真君此话,梅山六兄弟俱是面泛震惊。
二郎真君虽然行事向来霸道,但甚少涂炭生灵。
莫说屠灭一国的行为,就是狩猎之事,也是按季而行,并不曾滥杀。
可现在,听他的意思,真要将乌斯藏国给抹除了?!
“二爷——”
梅山六兄弟毕竟是凡人修仙,对下界凡人多少有些感情,不想做下这无边杀孽。
可梅老大刚要开口,二郎真君却已抬手制止,意味深长地道:“尔等且不闻,那厮有玄妙变化之能?若他变化身形,连照妖镜都照不出他的本体!如果他随意变作乌斯藏国百姓,试问谁能将之找得出来?所以,只要咱们将整个乌斯藏国的生灵尽数诛除,那剩下的活物,不就是那厮几众了么?”
听到二郎真君这话,众人觉得似有道理,但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一时间,竟也不知再劝什么。
远处,朱刚烈听到二郎真君和梅老大的对话,心中也震撼莫名。
感情为了擒杀自己几个,这些所谓的神佛狠得下心哩!
堂堂千万生灵的一国,说灭杀就要灭杀,当真是以万物为猪狗啊。
看来,自己是该好好考虑考虑,当日烛小九对自己说的那一番话了!
不然,别说这下界苍生没好日子过,就是自己也将绝难有立锥之地。
带着这样的念头,朱刚烈正要抬步,退出此间。
可是,又哪是这般容易?
“想走?!”
原本端坐的二郎真君突然一声暴喝,身形陡然离地而起。
大手一挥,一把明晃晃丈余长的三尖两刃枪已携着横扫千军之势,朝朱刚烈所立之处扫荡而来。
朱刚烈也是一惊,浑没想到自己施展了隐身神通,仍被二郎真君给发现了。
刚要抬脚,却觉脚踝一通。
埋首看去,只见那条细犬已张着血盆大口,死死将脚踝咬住,让他动弹不得!
“草!忘了你这畜生!大意了大意了!”
见到那哮天犬,朱刚烈瞬间明白过来,自己虽然动用了隐身术遮掩了行踪,但却忘了收敛气息。
这哮天犬鼻子何等灵敏,恐怕早已发现了自己的踪迹。
完了!
一声悲呼!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