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二十九日,wh。
坐在疾驰的货车上,看着空空荡荡的街道,想象着往日熙熙攘攘的车流,秦战不由生出一股掺杂着慌乱的不真实感。
“师傅,开快点。”他再次催促。
“已经够快喽!”
司机带着口罩,用标准的川普道:“市区不是高速,再快,老子怕把控不住哦。”
“那、那算喽。”
四川话有毒,秦战才听两句便不受控制的变了口音。
其实他知道市区路况复杂、还限速,但就是忍不住想说点什么,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内心的慌乱缓解一丝丝。
好在这时的wh最不可能出现的就是堵车,在交通铁骑的带领下,没过多久秦战便看到了协和医院的楼顶招牌。
货车缓缓减速,骑警冲司机比了个大拇指,又指了指早已等在医院门前的院方人员。
司机秒懂,按指示驾驶着货车左拐右拐,最终呲的一声,在急诊部的后门彻底停稳。
“师傅,谢了!”临下车前,秦战反手扔了卷纸钞。
“你做啥子?!”
司机赶紧下车,可秦战此时已经被人围住,还有电视台的记者现场采访,他不敢抢镜,只能拿着钱在外围打转。
“秦先生,我是协和医院的副院长江海兴,感谢您在关键时刻给我们送来关键设备!”
一位白大褂抓起秦战的手用力握了握,随后便面带歉意的道:“许多患者还在等着,可以的话,我们就卸车了。”
“您请便。”
秦战对他的言简意赅很有好感,救人如救火,如果在这个时候还要代表谁谁谁发表一通讲话,那才叫祸国殃民。
可惜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份觉悟,江副院长带人去卸设备,秦战本想跟着,却被一只带着台标的话筒挡住了去路。
“您好,我是xx电视台的记者,能采访您一下吗?”
“没空。”
秦战皱了皱眉,小臂一压、脚下一绕便转到记者身后。
然而女记者还是不识趣,追在后面又问:“先生,请问这个时候来wh,不怕危险吗?”
秦战懒得理她,医院此时的人力空前紧张,即便装卸如此重要的设备也只派了一辆吊车、一辆叉车和数台地牛,
吊车需要人手动将钢缆绑缚牢固,等叉车将设备运到门口,更是需要将设备转到地牛,由人力将设备推进电梯。
正缺人手的时候,他哪有心情接受采访?
可女记者却不依不饶的追问:“先生,您的腿好像受伤了,能说说原因吗?是什么让您在受伤的情况下坚持运送设备到wh?”
“你特么有完没完?!”
秦战终于火了,打飞拾音器,指着前方怒吼道:“采访什么时候不能做?没看见设备卸车需要人手吗?你眼瞎还是心瞎?!”
“你!”
女记者哪想到有人这么怼她,一时涨红了脸,气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秦战犹不解气,习惯性的还想啐她一口,结果一张嘴却碰到了口罩。
算你走运!
他悻悻的瞪了对方一眼,撸起袖子上前帮忙。
女记者不知自己逃过了一劫,跺了跺脚,也不管被打飞的拾音器,气冲冲的走了。
“慢!慢!”
“注意保持平衡!”
“好,停!”
呼吸机和ecmo是精密设备,装卸运输都得加倍小心,在江副院长、秦战和司机大哥等人的努力下,足足用了一个半小时才将四台设备安安稳稳的运到抢救室。
接下来是拆包检验,以确认设备是否在运输和装卸过程中破损。
这部分工作秦战就帮不上忙了,虽说他能将木质包装一拳砸断,但万一碰到了里面的宝贝疙瘩,麻烦可就大了。
“秦先生……”
江副院长擦了把汗,伸手就要再次感谢,不料秦战却没让握住,反而抬起手摆了摆。
“还没完呢。”
他按了按口罩:“江院长,我这次还带了些防护物资,麻烦找个熟悉状况的,我要亲手发到一线医护人员手上。”
“这……”
江副院长面露迟疑:“一线是高风险区,您去那边风险太大了,要不您还是交给我吧。”
“不必了。”
秦战摇了摇头,认真解释:“这次疫情,我和我同学请国外的朋友代购了不少口罩、防护服,大家都想出一份力。”
“但今天的微博让大家很愤怒,有人甚至说一天不出处理结果他们就压一天,什么时候等到结果什么时候再发货。”
“别!”
副院长焦急的想要解释什么,最终却哀叹了一声,言辞恳切的道:“秦先生,我们真的急需防护用具,非常急需!”
“我知道。”
秦战不为所动:“正因如此,我才必须将这批物资亲手交给一线医务人员,因为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