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秦战眼眶凹陷,面色枯黄,孤魂一样飘上天台,发现今天阴天,又野鬼一样飘了回来。
“我去”
早起放水的大小姐吓了一跳“你昨天不是睡的挺早嘛咋的,被女鬼吸了阳气了”
“对”
他有气无力的回怼“梦见你了,采阳补阴吸了我一宿,赶紧给钱”
“你想的美。”
大小姐踢他一脚,转身进了卫生间。
秦战这会儿实在没精力跟她瞎闹,看了眼何方,见还没醒,便飘荡着走向自己的床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修罗场每七天开一次是有道理的。
模拟对抗每次只模拟一位对手,秦战只需关注眼前之敌,可以心无旁骛,可以中途休息,还可以死了再进。
修罗场不行。
这里没有退路,只有每场结束后短暂的修整,以及源源不断、至死方休的厮杀。
这里会刷新出越来越多的战友和敌人,他们会配合、会掩护、会隐蔽、会偷袭。
秦战既要防备偷袭、破解配合,又要创造战机、支援战友,心力消耗自然倍增。
“喂”
耳边传来轻唤,一只冰凉的小手随之抚上额头。
睁眼看,是穆雨婷。
“干嘛”
秦战语气很冲,穆雨婷却没跟他拌嘴,只是指了指何方“何叔忍了一个小时了。”
“纳尼”
他赶忙起身,边拿便桶边道“我睡了这么久吗感觉刚一闭眼就被你叫起来了。”
“你还好意思说”
穆雨婷背过身,撇嘴道“你一躺下就开始打呼噜,我们仨都被吵醒了,那时我就想叫你来着,何叔不让。”
“抱歉”
秦战臊眉耷眼的给何方垫上便桶,见他手里还握着手纸,便和穆雨婷一起出了病房。
门关。
穆雨婷小声商量“要不请护工吧找个会汉语的男护工,省得你和阎师兄两头跑。”
“不用。”
秦战微微摇头“外人我不放心,再说左右就这几天,等伤口初步长合,不用护工何师兄也能自己上厕所。”
这是实话。
手术时医生将何方的肌肉和腿骨剥离,嵌套义肢主体后又重新缝合,所以短期内不能下床,以免发生滑脱。
不过只要恢复几天,肌肉和腿骨就能初步长实,到时虽说不能起身走路,但上厕所之类的活动还是可以的。
“那谢了。”
穆雨婷抿了抿嘴,声音柔软,秦战大笑“不用你少吸我点阳气就行”
“滚”
她抬腿就踢,平底方头、外嵌金属亮片的皮鞋银光闪闪。
秦战心中一动,侧身抬手抄起了她的小脚。
“放手”穆雨婷作势戳他眼睛。
“别闹。”
秦战弯腰蹲下,将脚放在膝盖上打量,随后居然把鞋脱了,凑近去看她的脚掌。
“变态啊你”
穆雨婷白皙晶莹的耳垂透出粉色,秦战没还嘴,反而伸指戳了戳她脚掌上的薄茧,问“这是练戳脚练的”
“嗯。”她匆忙穿鞋,并将脚丫藏到腿后“挺难看的是吧”
“怎么会”
秦战摇头“说实话,你是我认识的人里脚长的最好看的一个。”
“可我脚趾劈叉。”
穆雨婷又伸出脚丫,秦战这才发现,她的拇趾和食趾是分开的。
原来如此
他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暗自回想昨晚踢人心窝、自己反倒杵了脚趾的那一幕。
然而穆雨婷哪知他在想什么
眼见他摸完自己的脚就放在鼻子底下来回蹭,羞的脸都红了,凑到方娉娉耳边问“哎,我昨晚洗脚了吗”
方娉娉摇头“你打完麻将就睡了,脸都没洗。”
“啊”
穆雨婷当场社死,捂脸抱怨“你咋不叫我呢”
“我叫了,你不起啊。”方娉娉悄声补刀“我哪次没叫你你不唔”
穆雨婷捂住她的嘴,偷眼看向秦战。
却见那厮直勾勾的盯着那只摸过她的脚、又摩挲了半天下巴的右手,绝望道“有斧头吗这手不能要了”
穆雨婷看向窗户,心说我还是跳楼吧
笑闹一番,里间开始咳嗽,秦战走进房间,很是自然的帮何方擦屁股、端屎、刷便盆,而且没再屏住呼吸。
不得不说,战场绝对是个锻炼人的好地方。
淋过血雨,看过肠子外露,感受过战友用嘴清理伤口,甚至亲口咬破敌人动脉、大口吸吮涌进喉管的鲜血
与这些相比,区区端屎接尿又算的了什么
倒是何方有些过意不去,低声道“再睡会儿”
“不睡了,今天事儿多。”秦战虚心请教“师兄,你说踢人心口应该用踹还是用钉”
“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