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却又比任何人要维护赵家的威严,因为那是他们意欲要得到的荣光与权威。
而当此前慕容博醒悟到斗转星移可化作日升月沉,慕容龙城和赵匡胤同为太阳的时候,他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在彼时,慕容世家几乎和赵家处于同一个位置,他们在玩属于自己的游戏。
浩瀚太空,仅有一颗太阳,以及北斗七星而已,这是独属于他们争锋的时候。
这样一个观念,构建成了慕容博武功精进的可能。
然而,关七现在彰显出的事实,却将这个观念彻底击碎,原来太阳随处可见,根本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甚至比大地上亿万万民众更加普遍。
那皇家的威严又何在呢那慕容家世代争夺的位置又有什么意义
慕容博眼中的光芒越来越少了,他嘴里喃喃念叨着“不可能”三个字,而每念叨出一次,他的神采就消弭一分,仿佛伴随着这一句话说出去,他生命中的某种灵气也一并消散了。
关七说,“你错了,大错特错,你要追求的东西,根本只不过是虚幻的而已。其实任何人都可成为太阳,此时此刻我便是太阳,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他一挥手,一切都消失了,两个人再次回到了象鼻塔的高楼上。
刚才的不过是幻觉而已,关七武功再高,不可能真正在眨眼间拉着慕容博来到太虚深处,也不可能看到千百万个无限遥远的太阳,但这又是无比的真实,慕容博深深知道关七没有欺骗自己,刚才的一切是某种现实,只不过以奇妙的方式展现出来。
那是关七以自己神乎其神的“盗天机”亲眼看过的场景,再以自己的精神沟通了慕容博,将其中的种种知识传递了过去。
接着又是一阵寂静。
在这寂静之中,穹顶的异象渐渐消弭不再,那闪烁着刺眼灼目光辉、与太阳鼎足而立的北斗七星,现在也终于逐渐黯淡下去,仿佛此前的景象到最后也不过是一场梦。
寂静了好一会儿,慕容博才叹息道,“其实现实如何,与武者为自己构建的图景毫无关系。”
关七道,“是。”
慕容博又道,“你刚才的展现实在惊奇,比如我们脚下的大地竟然是个球体,又比如太阳随处可见,但这些事情距离我们太远太远了,也许该留待后人去观察和发掘。”
关七感叹道,“是啊,他们一定会创造出伟大与繁荣,但也会造成无数的杀戮、压迫和惨痛。文明与野兽的感觉纠缠着间或出现,也许人就是种不懂得教训的东西。”
慕容博苦笑道,“你能看到什么,是我永远也想象不了的。我只管我能看到的,但其实我能看到什么也不重要,世上有太多太多武者,心中的图景是空中楼阁,仍然可道心坚定,一以贯之,成就了不起的道路。”
关七道,“但你不是这样的人。”
“对啊,我不是。”
慕容博几乎是咬着牙说这话的,他眼眸下垂,长呼出一口气来,声音里带着些哽咽,甚至于双眼也发红了。他说完这话,好像浑身上下的一口气都卸了出去,他孑然而立,身形显得孤独、消瘦、无助,四肢也显得没有了力气。
天地之间,仿佛再没有任何人能够帮助他。
这七八十岁的老人,在这一刻竟仿佛有种在哭泣着的可怜兮兮模样。
他轻声,“是我没有那么坚信,我没有我本该排除你的影响,但我做不到,我万万是做不到的我心灰意冷,万籁俱寂,我失去了勇气,我做不成复国的事业天,我为何遇上了你,为何”
这已近乎是语无伦次的说话,慕容博一边说,一边好像把自己的身子尽力的缩小,缩小,缩小到一个关七看不见的尺度。
他显得慌张,匆忙,不像是个老人,而像是个惊慌失措的孩子,躲避的与其说是关七,倒不如说是身上一直以来的责任。
而此前的种种智珠在握、成竹在胸,到现在已成为被戳破的泡沫。
关七失望道,“你距离我太远了,其实我一直在帮你。若你能领悟斗转星移的真谛,再从根本上打破斗转星移的意思,最终超越自己的祖先,或可有与我较量的可能,但你没有勇气走出第二步哎,算了吧,你便止步于此了。”
说到这儿,他脸上的失望神色忽然一动,身形动作之间,似乎有些窒碍,“哦,老朋友,你们也来了”
在他说出这番话的同事,距离象鼻塔极远的某处宅邸,一个国字脸黑衣服的大汉瞪大了眼睛,长身而起,怒道,“他妈的谁把关七这疯子放了出来米公公,请助我一臂之力,将他镇压”
说话之间,他一出掌,劲力至柔似水,竟然妙至巅峰绝顶,在相隔数十里情况之下,遥击到关七身上。
关七刚才动作窒碍,就是受此影响。
这其中透露出的深厚内力、气力、体力与控制力,都不可谓不是绝顶高手的手笔。别说是阻碍关七这么个当世天敌,就算是对一个普通人用这一招,也值得无限赞许。
但来不及大汉得意,下一个呼吸,他立刻如遭雷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