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诸葛神侯的手段,就是行贿收买。
这在元十三限一伙人看来,简直是世上最初级的法子,他们在场诸位,没有一个人是没用过这种法子的,现在也都已到了不屑于用这法子的段位。
但是诸葛正我说出来,却好像还很艰难,要下定决心一般。
而且他向黄蓉借了一万两银子,他堂堂诸葛神侯、太子太傅,居然连一万两银子也拿不出来
几乎没人会相信诸葛神侯的话。
元十三限则转头看向身后的张显然。
捧派的掌门人张显然已浑身发抖,只被元十三限那狼一样、狗一般的幽黄目光一扫,他便恐惧得说话结巴,“神、神侯,你怎么可以说出来”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
过程中,元十三限的目光扫过白愁飞、詹别野、裘千仞等人,他们也纷纷退避三舍,丁春秋的下场历历在目,他们现在连阿谀奉承这位元帅也不敢了。
白愁飞更是心中忐忑,犹如悬着一块巨石,不知什么时候落下,浑身处于紧张时刻。他现在不敢确定元十三限是否已知道了蔡京的伏笔,唯一能确定的是自己所说的一切都被诸葛正我堪破,同时被元十三限利用,成为这场战役中除去丁春秋外最大的小丑。Αknshu伍
这无疑是对心智的极大打击,白愁飞在盏茶前还志气凌云、胸怀壮志,现在他却知道自己不过是个傀儡,诸葛和元限都将自己当做傻子。
诸葛正我却对张显然道,“你放心吧,我既在场,你的性命不会有失。”
元十三限慢慢回过头来,道,“你就这么有自信能拦得住我”
诸葛正我道,“不是我自信能拦得住你,而是我感觉到师弟你已变了。你变得既不像是从前的元限,更不像是后来的元十
三限,综合两者却又摆脱两者,你成为个令我琢磨不透的存在,唯一能肯定的便是杀气内敛,恐怕在杀死我之前你并不会轻易动手。”
元十三限悠然道,“是啊,在亲眼见你之前,我日思夜想着将你扒皮抽筋,吃肉喝血。但真正见到你之后,反而让我不欲急着动手,很想细细体会和你相见的此刻,这正如饥渴日久之人碰上了饕鬄大餐,先要闻然后嗅接着看最后吃,真是一点一滴的滋味都不可放过。”
诸葛正我面露诧异警惕神色。
元十三限说出这话的时候呈现出迥异于人的神态,他越说双眼越是放光,但神态却仍然悠闲自若,整个人看上去好像被拼凑起来的,浑身上下完全由外放和内敛两种力量构成。
诸葛正我能从他身上感觉到强迫想要杀死自己的滔天意念,同时亦能感觉到另一股庞大力量压制着这股杀意,将他限制在某种绝对平静之中。
但杀意将会积攒,平静迟早打破,那时候势必是惊天动地的一刻。
这是和前几次完全不同的状态,元十三限完成了他梦寐以求的突破与蜕变,他看起来平静,但时刻处于人与非人的界限边缘,在两种对抗性的力量中保持平衡,犹如个立在三角形顶端的球体,稍微一点外力都可动摇根本,却又始终不坠地狱。
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失衡并爆发,那一定是十分可怕的时候。
诸葛正我道,“看师弟的意思,是还要等一等”
元十三限笑道,“既然是享用大餐,自然不可急于一时。诸葛,你手下的四位高徒呢”
诸葛正我道,“他们去截杀你门下的八位了。”
元十三限道,“还包括个远道而来的宋虚,是吗既如此,我们为什么不等等这结果,他们若分出了胜负,胜利者自然会过来,我很想
知道知道到底是你的弟子能活,还是我的弟子能活。”
诸葛正我沉吟片刻,“我完全信任他们,但不知为何,师弟的说法却令我感觉不适与恶心。我有种预感,就算五合青龙三神君全灭,你非但不会伤感,反而还很欢欣。”
元十三限笑道,“没错,因为这一切对我而言,只不过是个游戏而已。或者说,人生与我而言,和游戏并无任何区别,越是接近杀你,我反而越能体会到人生的美好。这美好来自于披着丁春秋的皮说出我从未说过的话,也来自于看着白愁飞这小子自作聪明自负英雄的模样,当然也可来自于看着你或我弟子们的惨死模样。”
白愁飞脸色更是阴鸷,只是一语不发。
他现在终于明白一路上元十三限为何对丁春秋以礼相待,这和与自己此前那一番戏码相似,乃是居高临下的俯瞰。
他刚才曾有欺瞒英雄、把玩人心的微微窃喜,而到了现在反而能体会到元十三限的动机,那是比自己更加强烈百倍的乐趣。
诸葛正我沉声道,“你彻底是疯掉了”
元十三限道,“其实疯不疯无所谓,成不成也无所谓,败不败无所谓,死不死更无所谓,天地悠悠,你我都是过客。诸葛,我现在已明白了一切,你胜了我一辈子,今次的领悟却落在我后面了。”
诸葛正我大概是这辈子第一次如此疑惑,皱眉道,“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