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楼下却传来了个掌声,一下一下十分清脆,伴随着掌声而来的是一个老迈但有力的声音,“佩服,佩服。”
另外一个清亮的声音冒了出来,“总堂主不知在佩服什么”
那老迈的声音说,“我佩服两点,第一点是,苏楼主的总管和苏楼主配合无间,一红一白,演了一出好戏;第二点就是,苏楼主明面上正气凛然、堂堂皇皇,暗地里却是另一幅面容,隐藏之深,令人咋舌。”b
清亮的声音道,“总堂主的意思是苏梦枕这个人,沽名钓誉、假仁假义、城府极深、掩人耳目、作恶多端、血口喷人。”
老迈的声音哈哈大笑,“不敢,不敢,老夫什么都没有说过。”
伴随着一段话语,楼下走上来两个人,一个是身材魁梧而高大的老者,值得注意的是,老者那只又瘦又干枯的手上,只剩下了一根拇指、一根中指,而食指、无名指及尾指则被削去,在拇指上戴着一只碧绿的翡翠戒指。
而老者身边的那人,却垂着头,一袭长发,似乎是个柔弱而害羞的大姑娘,不敢抬头看人。
李忘尘笑道,“雷总堂主,狄大堂主,两位竟也来了请坐,请坐。”
并且一下子站了起来。
他对待雷损、狄飞惊,看上去好像比对待苏梦枕、杨无邪要热情一些。
到这时候,李忘尘才发现,孔雀楼的二楼,竟然不知不觉间已经被清空了,不知道是雷损动用了人手,还是苏梦枕下达了命令。总之,这偌大的二楼之上,现在只剩下了他们五个人。
甚至,就连楼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了一些。
世界变得前所未有的空旷。kánδんu5á
雷损找了个位置坐下,以很和善也很看好的态度对李忘尘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若非宋小兄弟,我们六分半堂又要给苏楼主扣上一件不白之冤了。”
狄飞惊也坐在他的身侧,并不忘对李忘尘歉然道,“请莫怪我失礼,我的胫骨不便,无法抬头,很对不起。”kanδhu五á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似有若无,时断时续,那是因为他脖颈被折断了,因此一口气吸不长足。
李忘尘叹了口气,“这真是一件很令人悲伤的事情。”
他们两
个,居然好像也有一些惺惺相惜的味道。
看到这幅景象,杨无邪暗叹一声,退后开来。
他知道,宋虚是知晓苏梦枕暗地里做什么事情的,现在自己和苏梦枕的红脸白脸又被雷损老贼戳穿,对方实在很难再对金风细雨楼升出什么好感。
反而是六分半堂要好得多。
其实雷损也根本不用在意名声更坏,因为他的名声本来就是够臭了。
所以今天的情况是金风细雨楼要极力阻碍江陵一案曝光,而雷损则要极力促成内情宝光。
当然,雷损需要让宋虚来昭告此事,他反而不能干涉其中,否则将起到反作用,惹人嫌疑。
就阻碍苏梦枕的计划,再让这件事情自然而然地发展,这就足够了。
而如果真的爆出此事,又没有任何反扑手段,苏梦枕在江湖人心目中的形象固然一落千丈,雷损也可一并令此前种种六分半堂的污点,都化作是“苏梦枕暗中派遣卧底指使污蔑”的。
这将是金风细雨楼的重大打击。
因为有些生意,六分半堂可以做,如赌博、放贷、贩人、幼娼等,金风细雨楼却不会做。
所以金风细雨楼的经济情况,一向比六分半堂捉襟见肘几分。
没有六分半堂有钱,却能够在近年来的冲突中逐步跟上六分半堂,金风细雨楼依赖的其实就是苏梦枕所代表的几分清誉。
天下人所向往的无非名利,金风细雨楼占据一个“名”,六分半堂占据一个“利”。
是以,江陵一案对于金风细雨楼非常重要。
不是在于那些官员、名宿的支持,而是在于大宋江湖人士对苏梦枕的看法。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伪君子和真小人中,人人都好像更讨厌伪君子一些。这或许是因为真小人敌友分明,而伪
君子令人摸不透情况。但金风细雨楼纵然有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也绝对无法比拟六分半堂的底线,否则诸葛神侯也不会一向支持金风细雨楼。
杨无邪觉得此时此刻,宋虚对待双方的态度,已彰显出这个无奈的定律。
他心思多变,忧虑甚多,苏梦枕却坐在原位,平静无比,“雷损说的话,看来你是听到了的。”
李忘尘点了点头,“是。”
苏梦枕问,“不知道这样一个苏梦枕,有没有令你失望”
李忘尘笑道,“我本来就不会对你有期望,因为我知道一旦涉足到这里面,一定会用一些不干净的手段。既然没有期望,又何来失望可言,其实这不全是你的错。”
苏梦枕呆了一呆,却从没想过这样一番话,这好像是一个大人在哄一个小孩子。
他甚至从中体会到了一些很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