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两人则悄无声息,好像确实更值得注意
他只走了两步,便停了下来。
不只是身子停了下来,思想和表情也停了下来,或者说僵住了。
仿佛一个很有活力的东西,忽然被冰封住了。
不戒仍自叫嚷着,“你干嘛,继续啊,继续找啊,你到了这时候还嫌弃泥巴瓦片石头脏吗我知道你英俊,英俊得我都想把女儿嫁给你了,但你也不必这么娇”
他的话语也忽然间停了下来。
也好像被冰封住了。
两个人之间的诡异表现,让在场所有人为之一愣。岳不群却已经乘着这个时候,悄然间来到了众人之中最后的位置,没有人注意到这君子剑的动作。
咔,咔。
是掘开泥瓦的声音。
声音
来自于江枫的脚下,原来是不知何时,有一只发黑发焦发烟的手掌,已经死死握住了江枫的脚踝。
江枫的瞳孔放大,牙齿打颤,恐惧在心头积蓄,忽然响起了周边惨叫的众人,终于化作了怒吼,“任我行”
他真气一动,双手齐动,连续十指凌空点向面前的空处。
“正是本座”
一声尖啸,江枫的身子一歪,地下已冒出一个黑影。
十道接连而至的凌空真气打在他的身上,就好像是水融入水一般,激荡起一阵涟漪便罢,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地下男子狂笑一声,正是衣衫褴褛的任我行,但见他披头散发,浑身上下如同被雷劈了一般,半截头发都掉了,肌肤也大面积地呈现出焦臭状态,一些地方的肌肤糜烂而淌血,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个被野狗咬了十天十夜半死不活的乞丐,足见燕南天这一剑让他实在受得艰难。
但这反而更显得出他的武功之高,在这种状态下居然还能一招秒杀江枫。
眼看他抓住右脚,自己被信手提起,江枫面前已天旋地转,立刻怒喝一声,既然凌空真气对吸星大法无用,他就以近身肉搏一伸手,两指分开,直刺任我行双眼。
任我行轻蔑一哼,抬手一拍,咔嚓,江枫的手指已经被打得扭折过去。
而他面不改色,手掌紧握江枫脚踝,手臂在微微颤动之间,已通体再度变幻成了那迷离、污浊、混乱的色相。
正是要以吸星大法,汲取江枫体内功力,以弥补自己伤势。
“放下江兄”
“贼子你敢”
“住手”
所有人都在这时候动了,包括本来躺在地上只能动动嘴的不戒,也包括武功最为低微的薛冰,七道身影一起冲向了江枫,准确来说是冲向了将江枫倒
提的黑影任我行。
唯有岳不群是一个人倒飞而去,往与任我行相反的方向逃走。即使到了此时此刻,他的表情仍然是正气凛然的,眉毛笔直,嘴唇紧抿,两眼若有光,令任何人看了都觉得一定是在除魔卫道,而绝非是临阵逃窜。
不,连他自己也不觉得自己是在逃窜。
“我只不过是我只不过是保留最后的火种”岳不群在心头对自己说,“没错,我和他们不一样,泰山派人丁兴旺,尚有诸多玉字辈前人坐镇,天门道人死了无妨;恒山派定逸师太不过是三定之一,并不是门派重要人物,又何须惜命;上官海棠是朝廷中人,职责便是以命守护大明黎民百姓,自然不必多说”
只电光火石之间,他就在脑中为众人找了足够理由薛冰这样一个少年,这时候不冲上去一辈子后悔,莫大早活够了,没了挂碍,正该以身殉道,刘正风和曲阳这魔教中人成了好友,自然应该为了道义而死所有人都有死的理由,他们壮烈。
但我不一样。
我岳不群,身负华山派复兴之重任,怎么能、怎么可以、怎么应该死在这里
我不是贪生怕死,只是责任让我必须活下来。
没错,我是为了责任而苟活,这岂非比单纯送死更加可贵
就在岳不群说服自己的时候,只听得远处传来一声狂笑,笑声之中七名高手已经飞了出来。
又是一招秒杀
不管是高如莫大先生、不戒和尚这样的人物,还是薛冰这样的小年轻,都在此刻一视同仁,被任我行袖袍一挥,就有一股庞然大力扑面而来,甩飞出去十五六丈,重重砸在了地面上,都是难以动弹。
这一切变化太快,任我行吸引了一切注意,甚至都没有人发现岳不群并未参战。
“你们一个一个,接下来想死都难。”任我行哈哈大笑,他实在没料到今日一战能有这样艰难,一番大喜大悲,大急大缓,到现在总算放下心来,“都是本教主的内力养料,只待我将你们尽数吸干”
正说话间,却还在寻思着李忘尘、李莫愁去了哪里,是死是活。
糟糕以他们两人武功,那个距离虽难以毫发无损,但被自己点了穴道的话,只怕无法自保任我行一念及此,笑容微敛,已放开了感知,去四处搜寻周遭生命迹象。
他独走“精、气”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