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弥说几个跨院都已经让人先一步订走了,只有小禅房那边有空余的厢房了。”
“混账,那边都是些散乱的香客借住,怎么能让夫人小姐在那种地方休息,让这间跨院的主人腾一半厢房出来,我家夫人自当有重酬。”
“此处我家主人已经定下,尔等另寻他处落脚。”
“放肆,你知道我家主人是谁么敢这么说话”
大雨即将来临,呼呼吹动的风中已经夹杂着几颗雨滴,院门外吵吵嚷嚷的声音,越发显得喧杂。
“我去看看,谁家那么嚣张。”董明月跳下竹榻,趿上鞋子,一脸兴奋地拉开房门跑出去。
薛小苒无奈,也下了榻,穿上鞋跟了过去。
在隔壁厢房待着的乌兰花、宝珠和清宁也跟着走了出来。
“这间清思院是大慈安寺最幽静整洁的院落,往日我们夫人小姐来礼佛总是住这个院落,今日,被你们早一步定下,让你们腾出一半厢房已经是客气的了。”
一个身穿丁香色绣如意纹褙子的婆子领着几个丫鬟在院门口处不断叫嚷。
守门的护卫冷着一张脸,并不打算理会她们,只在她们想要闯进去的时候拦住她们。
“哦,不客气的话,你们又当如何。”董明月笑意盈盈地走到院门处。
那婆子定睛一瞧,眼底闪过几分顾忌,有些不情愿地屈膝行礼,
“原来是董小姐先人一步定了清思院呀,我们夫人与小姐今日来得比较突然,没来得及预定休息院落,董小姐可否行个方便,腾出一半厢房于我们相府,夫人定当感谢董小姐的大度包容。”
瞧瞧,这一顶顶大帽子压下来,似乎董明月不给她们腾厢房,就不大度包容似的。
薛小苒立在董明月身后,挑着眉看戏,也不吱声,她在京城内,还算是生面孔,认识她的人并不多。
“嘿,不好意思了,这个不是我大度包容就能做得了主的。”董明月嘴角勾起一抹讥笑,这婆子她认识,是左相夫人身旁得力的婆子。
上次,她娘带着她去左相府做客,左相夫人一副对她不甚满意的高傲姿态,让董明月生生呕了半天气,她娘再提及左相府想要联姻的事情时,她就坚决拒绝了。
她娘对左相府的态度也不怎么满意,所以,就不再提及这事了。
你左相府的门槛高了不起呀,看不起武将的女儿,还提什么联姻,一副屈尊纡贵的高傲姿态,让人倒足了胃口。
“董小姐,您看,这都要下雨了,我们夫人和小姐总不好没地方落脚吧,您这样不识大体,可不是世家贵女该有的风范。”
婆子言辞犀利,有些咄咄逼人,薛小苒眉头就蹙了起来。
还真是宰相门前七品官呀,左相府出来的一个婆子都敢对着辅国大将军的女儿这般说话。
左相是几品来着辅国大将军又是几品薛小苒有些弄不清楚他们的品级,不过,照着婆子这般有恃无恐的样子,左相应该更高一些。
“哟,这就是左相府教出来的下人呀,在别人定好的院落前大呼小叫,以势压人行不通,就无端指责别人不识大体,嘿,本小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横行霸道的婆子。”
董明月双手抱臂,仰起了下巴,眼带蔑视地盯着她,“就你这样蛮横不讲理的态度,本小姐就一句话,不腾。”
看着一群人被董明月气得跳脚,忿忿离去。
薛小苒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回家后,怕不得被你娘揪着耳朵咆哮吧。”
董明月扬起脖子,像一只战斗胜利的大公鸡。
“不怕,左相府那些狗仗人势的东西,是种什么德行,我娘也清楚得很。”
“董小姐,你爹官大还是左相官大”乌兰花忍不住问了句。
薛小苒也竖起耳朵。
“当然是,额,左相官大了,要不然,他们敢这么对我么。”董明月有些悻悻然,
“还有,那些文官向来看不起武官,就算同品级的官员,他们心里也一样觉得高人一等。”
“凭什么呀,没有武官守护边境的和平,哪有百姓安定的生活,要我说,武官比文官更重要才对。”乌兰花愤愤不平。
“就是,就是,可是朝廷风气如此,那些文人骚客觉着武官太过粗俗,只懂得舞刀弄枪,所以心里大多看不起武官。”董明月哼哼两声,对乌兰花的态度很是认同,
“不过,因为我们圣上也是武将出身,对我爹也很看中,所以本朝对武将的态度还算好的,没人敢过多在武将身份上大做文章。”
薛小苒听着连连点头,“这也是上行下效的原因。”
这么说来,连烜也算是武将,可谁敢对他有轻视之心,这些所谓的文人骚客也是看人下菜,双标得很。
几人说着话,慢慢走回了厢房外的屋檐下。
清思院有个院中院,薛小磊被安排在了那个单独的小院子里。
他虽看起来瘦小年幼,毕竟也是个大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