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的那一天,到了王府的新房,李筠昌一直在数着自己手上新打的戒指。
一个,两个,三个……
十根手指头,她几乎戴满了。
李筠昌有点不好意思。
她觉得母亲实在是有点矫枉过正了。
虽然是嫁到王府,但是实在不用这么的……隆重吧?
头上的凤冠压得她抬不起头,直不起脖子,额际更是刺痛的厉害。
李筠昌试着轻轻的动了一下,但是很快一旁的书双就提醒了:“姑娘,不能乱动呢,叫人瞧见了笑话。”
“非得等王爷来吗?”李筠昌怨念很重,“能不能先把多余的首饰卸了啊?这么多戒指,活像个暴发户!”
没等来书双的回答,却是等来了一声轻笑。
李筠昌几乎是下意识的,蓦的掀开了自己的盖头。
在书双“不可”的惊呼声中,李筠昌撞上了一双浓墨重彩的眸子。
小景王,宣承昱。
她呆呆的,不知道该跪下来请安,还是请罪。
“姑娘,姑娘!快请安!”书双在旁低低的说着,提醒李筠昌。
李筠昌这才回过神来,起身跪下,慌张道:“见过王爷!”
宣承昱的心情似乎颇为不错:“起来吧。”
他的声音听着温润,有礼,带着笑意让人如沐春风。
跟她的六妹妹说的一模一样……
可是李筠昌说不上为什么,还是有些怕怕的。
她在家里横冲直撞惯了,要跟这样一个,她原本就不喜欢,却又不得不端着敬着的人相处,实在是有些过于为难她了……
李筠昌站起身来,沉重的发冠险些压得她晃了三晃,书双都没能扶得住她。
就在李筠昌差点以为自己要倒地时,被一双手轻轻的搀住了。
“小心,这冠太重,我给你取了。”
宣承昱没有一点点王爷的架子,反而是温
柔到了极致,亲手为李筠昌取了发冠,取了耳饰。
可想想接下来的事儿,李筠昌还是紧张的险些要打嗝。
似乎是看出了李筠昌的害怕,宣承昱笑着摇了摇头。
“睡吧。”
第一晚,宣承昱轻轻的环着她,什么都没做。
隔日见众姬妾,李筠昌没跟宣承昱圆房的事儿自然是瞒不过。
见了那位传说中貌美的惊天动地的权侧妃,李筠昌觉得,也就那么回事儿吧?
好像还没她六妹妹漂亮。
不过也足够了。
李筠昌想起在家中时,沈氏都是如何教导她的,算是平稳的将请安一事给糊弄了过去。
去拜见太妃的时候,李筠昌才开始真正的紧张。
她嫁进王府,算是嫁的早,多少占着冲喜的名头,说出去不好听;李筠昌更怕这位婆母会——
万一喜没冲成……
李筠昌紧张的拜见了太妃,谁知道太妃根本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病入膏肓了。
“我还以为,太妃是病得起不了身。”
回去的路上李筠昌跟书双嘟哝,“谁曾想看着也还算可以啊?”
这个疑惑晚上就被解了。
宣承昱过来的时候,满面都是笑容。
“母妃好了很多。”宣承昱看着似是有些感激她似的,“府中人,都说是你的功劳。”
李筠昌心中诧异,只觉得好笑。
看这样子,她冲喜还算是冲成了?
喜不喜的李筠昌不知道,她只知道,圆房的事儿再不成,她明儿恐怕就要被妾室侧妃的唾沫星子给淹了。
于是李筠昌主动的,去剥宣承昱的手。
一切水稻渠成,然而关键时刻,权侧妃胎动了。
李筠昌恨得咬牙。
但想想后院那位草灯一样的太妃,实在经不得什么风吹草动,李筠昌不得不暂时忍下了这口气,劝着宣承昱去了。
“谁知
道是真的胎动假的胎动?”
李筠昌隔日气的在书双跟前大骂,“等我回门了母亲和六妹妹若是问起来,定要气死!”
书双哭笑不得:“还有今晚呢,姑娘莫气。”
不知道是不是宣承昱说了什么,这一晚的确成了事儿,权侧妃前一天说的严重,但当晚也没再来闹。
李筠昌躺在床榻内侧,只觉浑身疼的厉害,身后的人还在她肩头轻吻。
她浑身战栗,轻轻的推拒。
说不上什么感觉。
李筠昌没有感觉到,教她如何与夫君行房的嬷嬷口中所说的,习惯了就舒服了的感觉。
反而有种说不上的,难受。
她甚至不想睁开眼去看宣承昱。
无论她怎么劝说自己去接受这个人,她闭上眼,还是能看到那个人……
似乎是感觉到了李筠昌的抗拒,宣承昱没有了动作,揽着李筠昌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