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李筠桑这么说,宿云轻叹一声:“姑娘,恕奴婢多嘴一句,侯爷一定不会这么想的。许是您自己钻了牛角尖,想的太多了。”
李筠桑微顿,许久都没有说话。
觑着李筠桑的深情,宿云接着往下道:“向之前,您昏迷不醒,侯爷可是二话没说就跟着小红姐姐上山了,来了之后将我们训斥一通……”
说着,宿云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那次主要是训斥了小红姐姐,侯爷觉得她在您身边那样久,但是没有尽好自己的责任。小红姐姐吓得厉害,只说伺候您醒来了再任由侯爷处置。小红姐姐的忠心侯爷看在眼里,便说,若是再犯就叫她去嫁人,这才罢了。”
宿云并不是想告小红的状,语气故意放的诙谐,李筠桑听了忍不住笑出声来。
见状,宿云更加放松了,靠近了一些低声道:“所以呀姑娘,侯爷若是不将您的事儿放在心上第一位,怎么会生这么大的气?唬的小红姐姐那两天都胆战心惊的。”
“小红的性子虽然沉稳,但始终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李筠桑没有直接回答宿云的话,而是微微转了话题,“这件事情,再说吧,
我再想想。”
宿云也知晓自己的身份不好说太多,便轻声道:“那姑娘先歇息着,奴婢去看看您的午膳。”
惦记着钱春阳查验那棉絮的事儿,午饭的时候李筠桑也没吃太多,午休之后左等右等不见钱春阳过来,只好问宿云。
“春阳怎的去了那样久?”李筠桑心中焦灼,“她是去找陈老先生,这会儿也该回来了。”
宿云少见李筠桑这样着急一件事儿,不免温声劝慰道:“姑娘且宽心,先不说这东西定然是罕见的,否则她们也不敢拿来用,不然一旦被人发现就是灭顶之灾;再说陈老先生和钱娘子总得细细查验过了才能确认,不然岂不是辜负了姑娘的期望?”
有了宿云软语安慰,李筠桑稍稍平复了一些心情。
她去门口看了看芝妈妈和容妈妈房屋的方向,见两人的房门大门紧闭,似是真的不打算出来了。
这一拖就到了晚上,钱春阳姗姗而归,神色凝重。
李筠桑没关房门,对外只说钱春阳给苒澄把平安脉。
“如何了?”李筠桑没敢高声,坐在窗边只装在看书,宿云和小红都在里屋门口站着,贺言则在廊下守夜,警惕有人
接近。
钱春阳假做看望苒澄,实则低声道:“奴婢已经跟陈老先生细细查验过,如果不出错的话,这东西是来自关外的一种特殊草药制成的慢毒,名为,十里香。”
李筠桑从未听说过这种东西,从前知道自己身体里带着“酸杞”之毒时,她以为这东西已经足够罕见,可是没想到居然还有什么十里香。
“十里香?是一种草药?”李筠桑十分不解,微微抬眸看向钱春阳,“关外的东西,是怎么做的?”
“奴婢原本只是在一本古书上看过这十里香的描述,说是大叶长茎,脉络淡黄,生长在绝岭峭壁之上,是而就算是关外,也得是往西的昆仑山那边才有。据说此药摘下后,直到腐烂化为乌有,都会散发一种奇特的异香,所以称为十里香。”
钱春阳缓缓说着:“此药的用处极多,因为所生之地皆低温寒冷,所以能解热毒,但也因为药性寒凉,若是过量便会让人体内遍生寒气,女子尤其用不得……也是陈老先生博闻广记,加之年轻时曾游历四方,这才知道这药……”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就是用十里香大量提纯之后,加上犀
角这种大寒之物制成的一种极小的药丸!而且因为制作工艺繁杂,药性威猛,没有几个生药铺子和医馆会愿意去弄,价格极高。”
李筠桑微微咬牙:“也就是说,没点门路,手里没钱的人,甚至还弄不上这药……”
“没错。且此药如今在盛京已经被禁断,若是被官府发现,制作量若超过五颗——”钱春阳顿了顿,“就是姑娘白日里看到的那样大小,超过五颗,那主使之人,就会被处斩。”
李筠桑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种东西,寻常人,谁敢弄?
也就只有……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可有什么解法?”李筠桑实在不敢想,这种东西到底是什么时候放到苒澄身边的,用久了又会对她有什么影响……
钱春阳的神色越发凝滞:“姑娘恕罪,奴婢同陈老先生耽误了这些时间,就是在查这药的解法,陈老先生几乎是闻了闻便知道这是什么了,但是——”
见钱春阳神色苦涩,李筠桑也知道这东西解起来到底有多难了。
“或许,这东西到苒澄身边的时间不长……”李筠桑缓缓的说着,带着几分侥幸,“寒毒而已,慢慢就能养回来
?”
当初她以为自己体内的余毒不能治了,纪斯年不一样研制出了解药?
钱春阳欲言又止,许久之后才轻轻的道:“陈老先生说了,此物没有解法,目前为止,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