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个心安的事儿,小红,这事儿你去办吧。”李筠桑没有点明,而是将事情转而交给了小红。
小红见李筠桑是铁了心要找人,再看看宿云也一副赞成的样子,虽然不明就里,但还是应下了。
等小红出去,宿云又给李筠桑夹了一块排骨,没忍住问道:“小红姐姐怕是没明白姑娘的意思,姑娘何不明说?”
“就是要不明白。”李筠桑轻笑,“她性子单纯,什么都不知道才好。这样别人更不会多想。”
宿云了然,轻声道:“姑娘思虑得当。”
李筠桑要找人做法的事儿很快传得庄子上上下下都知道了。
为着她一来就出了银子补上亏空,且将庄子上佃户的赋税都减轻了许多,一众人都惦念着她的好,常常送来吃的用的,这下听说李筠桑也不安枕,没几日就收了好些个香包香囊,钱春阳还带了据说是自家邻居晒的草药,专门献给李筠桑,可以让人夜里好眠的。
“这几日天天都有人往这儿送,丰收阁的仓库快堆不下了。”李筠桑忍不住笑道。
钱春阳也浅浅一笑:“这都是大伙儿感念姑娘的恩德,想要报答
姑娘呢。赶明儿让院子的小丫鬟给姑娘把库里收拾收拾,后头还一大堆东西等着给姑娘的。”
李筠桑忍不住摆手失笑:“可别了,这实在放不下了。让他们自己留着用,我这儿什么都不缺。倒是累得他们还要把自己的家底儿都给我。”
“都是农户们的一片心,姑娘看着收些也就是了。”钱春阳笑着说道,“对了,姑娘不是说想请人做法?奴婢家那边对门的婆婆说知道一个很灵的道士,专门镇宅安家的。他们家殷实,就是早两年的时候孙媳妇生的小女儿夭折了,请过一次,姑娘若是还没找到合适的,不如让他家问了请来试试?不过就是名气小些,但那道士是个正正经经的出家人,也不会多收银子,就是为自己的道观里收些香火钱,还给护身符呢。”
李筠桑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自然不会在乎请来的道士是真是假,名头是大是小,闻言便也觉得合适,不免笑道:“那感情好。钱多少无所谓,请来好好看一看做个法,我安心了,也让苒澄顺畅些。”
得了李筠桑的首准,小红这边也就把差事交出去了,钱春阳告假回了
一趟家里,隔日晚饭的时候便回来复命。
“他们家已派长工去山下请人了,估摸着就是后日。”钱春阳娓娓说着,“姑娘静待就是了。”
李筠桑很满意钱春阳的做事效率,赏了她两匹料子,又往钱春阳家里赏了些东西。
做法的事儿就这么定了下来,李筠桑特意将排场弄的很大,让下人将丰收阁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到了道士上山的前一天晚上,还嘱咐人别忘了明日早起设香案摆供品。
这动静让沈从都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言下之意便是那道士不过是附近小道观里头的,说是怕什么法力不够,问李筠桑要不要再请个来。
李筠桑自然是拒绝了,静等着道士过来。
她特意观察了下容妈妈和芝妈妈的反应,两个人最近做事出入都低调许多,更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对于李筠桑请人做法的事儿更是一句不问一句不说,很是老实的样子。
李筠桑便也没表现出什么,第二日一早起了,看着下人开中门摆香案。
那道士是由钱春阳接进来的,一身朴素的灰色道袍,看上去很是简朴的样子,一张平平无奇的面孔
,扔在人堆里都找不出来,但那种让人一见便蓦然心生敬意的气质,叫李筠桑微微惊讶。
她本不信这些,所以下意识得将道士这类的人都归为了“神棍”一流,但眼下看到这个道士,李筠桑心中道士有了些不同的看法。
“善信德安。”道士上前,不卑不亢的冲着李筠桑微微躬身,平静无波的眼眸有着让人心生敬畏的莫名力量,李筠桑不免多了几分真情实感的敬重,微微侧身回了一礼:“道长慈悲。路途遥远,道长也能奔波而来,实在是荣幸,道长请先进来,喝杯茶缓缓腿脚吧。”
道士应了一声,随着李筠桑进了正厅坐下。
李筠桑叫人上茶,和颜悦色的看向道士:“不知道长如何尊称?”
“善信客气,贫道道号玄真。”
道士微微颔首,接了茶盏放到一旁,眸光下意识的打量了下屋子四处,最终将眸光落到了李筠桑身上。
那眼神大胆不加掩饰,但并不让人觉得冒犯,李筠桑下意识一怔:“玄真道长?”
“善信着贫道来,是为开宅安泰,但善信并非信此道之人,又为何着贫道来呢?”玄真道士微微
颔首,语气毫无波澜,“善信莫恼,出家人的规矩,若是善信并不称心信道,贫道做法,也是无用。”
李筠桑错愕了一瞬,一旁的钱春阳表情也有些微微的变了,轻咳一声。
好在屋内的人不多,玄真道士的话也只有小红、宿云和钱春阳听见了,李筠桑给宿云使了个颜色,宿云便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