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看出甘修竹淡淡的不豫,王老夫人也看了李筠桑一眼,没再多说什么。
晚些的时候甘修竹离开,李筠桑将他送到了府门口。
甘修竹突然顿住了脚步,转身看向李筠桑。
“表哥”李筠桑好奇的看着他。
只见甘修竹轻轻的作揖行礼,低声道“表妹对我和母亲的帮助已经很多了,如今我也已经中榜,以后也能帮衬的上表妹,表妹以后也不用再过多的担忧我,我一切都好。”
这一番话说的李筠桑有些莫名的不好意思,她微微咬唇,知道甘修竹这是在拐弯抹角的告诉她不用再过分的帮助自己。
想来也是,甘修竹一个大男人,几次三番的接受自己表妹的帮助,心中已然十分不舒服了。
如今中榜,心里恐怕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还这份人情。
“如今一切都好了,我也能多多放心些,终归咱们是一门子的亲戚,我总是怕姨母和表哥过得孤苦,是而过问的多,也总想着尽一点力。”李筠桑真诚的说着,语气压低了些,“来日若是有什么事,还要麻烦表哥呢,表哥若是这么说,我以后可不敢开口了。”
她微微的笑着,十分坦然的样子。
甘修竹愣了片刻,不免笑了起来,心中漾着微微的暖意。
他知道李筠桑这是给了自己台阶,也给了他台阶,也知道自己的这一番话她听出了弦外之音。
送走了甘修竹,李筠桑像是松了口气。
她回到屋子,同谢辞说起方才的事情,谢辞也深以为然“你说的对,表哥毕竟是个七尺男儿,总是接受自己妹妹的帮助,心里头肯定难过。不过如今他中了榜,一切都好了。”
见谢辞能够理解,李筠桑这才微微放心。
“对了,如今天气也渐渐好了,我瞧着等元姨娘的身子好起来后,咱们在家里办一场雅集吧,家中一直都没有办什么大宴,尤其是我跟你成婚之后。我想着过几天请些泥瓦匠来,将院子里略略翻新一下,就以这个名头如何”
自从她跟谢辞成亲,一应的什么应酬聚会去的不多不说,李家因为李琪的事儿闹得在京中不好看,如今什么雅集诗会宴会的都不敢办;谢家也是一直委顿着,李筠桑早就想着不能这么下去了。
谢辞闻言思索了半晌,缓缓道“这个名头是好,不过我想着还是找个更有力的说法才好。”
李筠桑想了想也觉得对,思索许久有些为难的道“这一时半会儿家里的确没什么喜事,也只能牵强附会的找理由了。难道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和主意”
“对了”许久,谢辞眼睛忽的一亮,“你忘了,再过小半个月就是敛哥儿的生辰了之前他按照虚岁算是十岁,如今是整十岁的生日,到时候办岂不是美哉”
李筠桑闻言眼睛也亮了起来“那感情好孩子的整十岁生日,怎么说都是要好好在家办一办的”
谢辞莞尔一笑,调侃道“我看如今你倒是非常疼爱敛哥儿。”
“那当然。”李筠桑挑挑眉,“虽然我跟她的年纪差不了几岁,但是好歹也是我名义上的第一个孩子,将来更是要承袭爵位的,我心里头肯定是把他看的很重要。”
说起孩子的生辰,两个人便兴致勃勃的说到了好晚才睡去。
翌日,送了谢辞去上朝,李筠桑便早早的起来去给王老夫人还有柳氏请安了。
柳氏自不必说,推脱自己身子不爽让李筠桑不用去了,李筠桑也不在乎,自从那天元宋宜的事儿出来之后,柳氏一直都不怎么露面。
王老夫人自然是留下她吃早饭,说起了敛哥儿的生日,也是一脸的高兴“你们夫妇俩有这份心是极好的,到时候想想怎么给那孩子好好的过一过,也让别人知道,那孩子将来是咱们家的承嗣子。”
“我也是这么想的,到时候多请些人过来。自从我跟侯爷成亲后,还没有办过大宴,想来到时候还需要祖母多教教我呢。”
祖孙两个笑吟吟的聊着天,王老夫人还真的同李筠桑说了一些办大宴要注意的事项,李筠桑取够了经,回去之后就开始安排着要请哪些人。
苗妈妈自然是在旁帮衬着的,不过主要还是锻炼春分和小红两个。
不过苗妈妈十分贴心的取来了一份花名册给两个丫鬟,告诉她们这些都是从前柳氏在家中办大宴的时候请的人。
春分拿过来一看,几乎半个京城的名门都请了,上面宾客的名字,官职,所带女眷都标注的一清二楚,可以说是十分的实用了。
“若是家中什么事情都有这样的册子可供人查验参考就好了。”李筠桑在旁边冷不丁的感叹了一句。
自从嫁过来之后,她每日要处理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不少,一开始没有头绪的时候很多事儿都是苗妈妈帮着去办的,她就用心记用心学,也能学个差不多。
但是有时候还是会觉得力不从心。
“夫人这话说的,萧规曹随是最笨的人才做的事儿。您这么聪颖,定然能从中摸出门道的。”苗妈妈笑容和蔼,看着李筠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