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破局在我。”
鸣玉轻轻的笑了笑,“若是我死了,大家都清净。”
李筠桑下意识的想反驳,却被谢辞蓦的按住了手。
只见鸣玉撩起袍角,端然跪下,朗声道“李家大郎之死,乃是我一手策划,因他弃我不顾,要娶妻生子,我心中不忿,是而给他下了毒。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你,你在说什么”
李筠桑的脑子像是炸开了一样,她喃喃的说着,下意识的摇头想要反驳,却见身旁的谢辞站了起来,挡住了她的视线。
谢辞唤了人进来,李筠桑听到他用从未有过的冷漠声音叫人将鸣玉带了下去,然后回身用那双黑沉的凤眸望着她。
“你要带他去哪”李筠桑的唇瓣都在颤抖,四肢僵硬冰冷,她想越过谢辞去看鸣玉将被带向何方,却被谢辞扼住了手腕,按回了位置上。
谢辞的声音似乎也有些艰涩,一双浓黑的凤眸牢牢地盯着李筠桑“筠桑,这件事,本不该你来费心管理。你大哥哥已经死了,这件事要把危害降到最低。鸣玉死了,一切都会解释的通,大房也就没了把柄,你能明白吗”
“不,我大哥哥,大哥哥自戕,他就是想保住鸣玉啊”
李筠桑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了,眼泪无知无觉的落了下来,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哭什么,但又觉得,自己是应该哭一哭的。
“筠桑难道你要赔上整个李家,包括侯府,王府你五姐姐的名声,保住一个伎人”
谢辞几乎是低吼了一声,蹙眉凝眸看着李筠桑簌簌而落的泪水,咬牙将李筠桑揽了起来,抱到了怀里。
他不住的轻抚着李筠桑的脊背,语气之中满是诱哄安抚“筠桑,这件事不能拖了,再拖下去,你嫡母的身子会拖垮,大房的计谋会得逞,你的身子也不好,这几日劳心劳力,也会拖垮你自己。听我的,让鸣玉去承受这一切。”
“不,不行的”李筠桑挣扎着,几乎是崩溃一般的喊了出来,“那是一条命,那也是一条命啊”
谢辞无言的抱紧了李筠桑,微微侧首,半晌后厉声道“把人带去正院,叫京兆府尹的人过来,听候发落”
李筠桑的耳膜炸开一般的疼痛,她挣扎着想要离开谢辞的怀抱,却被牢牢地抱着,最后带去了里屋。
谢辞带着人走的时候,不忘让人关上了流光馆的门。
“谢辞”李筠桑疯了一般的拍打着窗棂,一路跟到了正屋门口,使劲捶打着门板,“你放我出去你到底要做什么”
“筠桑,我不想让你再去理这些事了。”
谢辞的声音低沉有力,李筠桑透过门缝,看到了他玄色的欣长背影,在寒风之中显得越发冷漠。
“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等明日,你便回家好好养身体。你姐姐那里,我也会安排好的。”
那冷漠的声音渐渐远去,任凭李筠桑如何哭喊都没有再得到任何回应,她力竭的瘫坐到地上,脑海中乱糟糟的一团。
深深地无力感和恐惧包裹着她,甚至让李筠桑觉得周遭的一切都是一场大梦。
意识越发的模糊,李筠桑渐渐地向后倒去。
终于,眼前一黑,她再没有了意识。
无边的黑色梦境之中,李筠桑似乎听到了床榻边有低低的哭声,她努力抓紧浮木,手落到了一个温暖的掌心之中。
李筠桑猛地睁眼,落目便是昏黄烛火中一双满含爱意的眸子。
“谢辞”
李筠桑喃喃的唤了一声,只觉得头重脚轻,思绪却是飞速清明,她猛地想要挣扎起身,却被谢辞又按了回去。
她环视一圈,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回到了侯府,回到了她与谢辞的住处。
“人呢,人呢”
李筠桑牢牢地抓住了谢辞的袖子,几乎是哀求的看着他“你们把鸣玉怎么了”
“他去京兆府了。”谢辞沉默许久,缓缓的说着,“罪名成立,鸣玉很快,就会被处斩。”
李筠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谢辞就这么在她昏迷期间,带着人,将事情给悄悄地办了
“谢辞,你疯了。”李筠桑爬起身,撑着床榻牢牢地盯着谢辞,“你分明知道,这一切不干鸣玉的事”
在榻边跪着的春分和小红此时都通红着眼眶,担忧的看着李筠桑,伸手想去扶她却被拂开了手。
谢辞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淡漠道“你们都出去。”
小红和春分小心翼翼的看她一眼,悄然起身退下了,李筠桑看了看她们的背影,又转而看向谢辞,冷笑一声“怎么,你现在是想软禁我”
“筠桑你清醒一点”
谢辞有些微的恼怒,几乎是咬牙的看着她“这件事你想拖多久拖到大房的那位大姑娘回来,帮着穆氏继续寻鸣玉的下落,然后将二房拖下水吗你一直想要保住二房的名声,不想让你五姐姐知道此事心痛落胎,这样不是一切都正好吗”
“可这是用一个无辜的人的性命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