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要求说不上古怪,却让李筠桑着实好奇,忍不住看向他“这是有什么说法吗你怕我在太子面前失礼”
谢辞踟蹰着没回话,李筠桑只以为自己猜对了,不免笑道“其实我也挺害怕的,不过我想若是太子召见,我还是得去吧放心好了,我会注意的。”
“不。”谢辞的语气几乎有些着急了,“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
谢辞似乎是难以启齿似的,许久才慢吞吞的道“我同你说个故事吧。”
李筠桑来了兴致“好啊,是什么”
“大理寺卿明治明大人,科考出身年少有为,我还记得他是五年前的一甲十一名进士出身,寒门子弟,能有这样的成就已然是很不容易了。他入仕之后几乎是一路高升,全然都是靠着自己的能力与学识博得了今上的青眼。明治本人也是个德慧双修之人,发迹之后便将与自己同乡的青梅竹马接到了盛京,娶做了正室夫人。”
饶有兴味的听了半晌,李筠桑不免感慨“真的是很好了。”
话音方落,李筠桑忽的反应过来“如今的大理寺卿似乎并不是这位明大人”
现如今的大理寺卿乃是叶家旁支的一个嫡子,跟已故的叶淑皇贵妃,还有哪位兖州太守都关系匪浅。
而且有安平公主照料,那叶家旁支渐渐有了根基,已然不能小觑了。
李筠桑还记得大理寺卿家的姑娘去过李筠昌的及笄礼,只是跟她们没有交谈。
“没错,那位明大人,已经消失在官场之上了。”谢辞的声音沉沉,李筠桑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她直觉这件事没谢辞口中说的那么简单,“这是怎么回事”
谢辞轻叹一声“这就不得不说起他的夫人郑氏,那女子我年少之时甚至见过,是一个,非常惊艳的美人。”
李筠桑无谓吃这样的醋,也知道谢辞提起此桩事情定然有他的道理,也越发的好奇“然后呢”
“那位郑夫人年纪不大,方嫁给明治的时候我记得,好像比你姐姐如今还小一岁,方及笄不久。明治也将她护佑的极好。只是一场宴会上,郑夫人的姿容被人瞧见,那时候满京城都传遍了她的美姿容,一时间竟有人将盛京第一美人的名头冠到了郑夫人的头上。”
李筠桑仔细思索了一下,在记忆中抽丝剥茧出这么一回事来,缓缓道“我似乎有印象,不过那时候只是家中的婢女长随什么的说了几句,都是作玩笑话,如今你说来倒是真的”
谢辞微微哂笑“我见过,盛京第一美人倒是不及,不过的确是出水芙蓉。”
说着谢辞还不忘笑着捏李筠桑的脸“连你的一半都比不上。”
李筠桑忍不住笑了,嗔怪的白他一眼“快说好端端的说个故事,说了半天还没说到重点。”
“后来,郑夫人被查出与人私通,私通的人乃是后宫的一个侍卫,就在皇宫大内,说是被人逮了正着。皇后娘娘以内宫之首的名义下了旨意,将郑夫人杖毙。”
李筠桑倒吸了一口冷气。
谢辞的口吻可以听出十分的中肯,只是将当年之事与李筠桑说了,并没有添加别的戏剧效果。
但是李筠桑却是下意识觉得,那位郑夫人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看着李筠桑的眼神,谢辞无奈叹道“想来你心中也有自己的一番考量了。”
“你方才说,那位郑夫人与明大人乃是青梅竹马,明大人高中之后仍旧不忘前人,将她接到盛京来完婚,郑夫人若不是那等负心背意之人,想来是万万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谢辞缓缓点头“没错。此事从一开始就是阴谋。而且皇后娘娘说是将人杖毙,其实郑夫人根本没有死,而是进了另一个地方。”
看着谢辞浓黑如墨的眼神,李筠桑莫名揪紧了心绪“哪里”
“东宫。”
这一瞬间,李筠桑感觉有什么东西瞬间崩塌了一般。
若用她从前的习惯来说,那就是
她的世界观,彻底碎了。
“怎么,怎么会呢”李筠桑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谢辞,有心问什么,心底却又已经有了答案。
谢辞长叹“当初我得知你父母有意将你送进东宫之时,我便想告诉你此事;只是当时,一没有定论,二来我也有信心将你娶回家中,是而没有说出来让你徒增烦恼。太子此人,便有收集美人的癖好,只是这样的癖好无伤大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些年基本上能压下去的,都被皇后娘娘给料理了。”
“那位明大人深知妻子的下落,却无能为力。几次三番秘密上表今上,都被皇后的人拦了下来。后来明大人被贬,如今就在洝县做着一方县令,至今未娶。”
李筠桑听得动容,正待叹气,猛地想起,今天太子瞧着她时的一笑一动,还有那些让她深感不舒服的话语,一下子哽住了,神色莫测。
绝不是李筠桑想要自作多情,她的第六感一向敏锐。
看到李筠桑的神情,谢辞也察觉了什么,微微有些激动的握住了她的手“太子对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