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正厅内,王老夫人说的唏嘘,又命人将节礼搬进来。
“瞧您,来就来了,还带这么多的礼。”沈氏忙客气寒暄,王老夫人忙道“这都是应该的。让你们家这样仓促的就把女儿嫁过来了,还是替我们家这个不争气的收拾烂摊子”
王老夫人瞪了一眼谢辞,而后又笑道“我和辞儿想着,什么时候,两家一起,将这亲事补办一场,咱们也好好热闹热闹”
像是没想到王老夫人会提出这个建议,不光是沈氏,连李奎都有些愣住了。
李奎看了眼女儿,心中多少还是满意的“既然老夫人有此意,便是再好不过了。”
家中的女儿如何嫁,嫁给谁,对一个家族的名声都至关重要。
之前若不是为着将来的实在好处,李奎和沈氏也不会贸然让李筠桑先过谢家的门。
这不是心疼李筠桑,而是在乎家族的名声。
“既如此,那咱们就请人定个吉时,然后请两边的亲朋好友都乐一乐,就定在我们侯府,如何”
李奎刚露出的几分笑容微微凝滞,顿了顿方道“老夫人的意思是,省去其他的流程,只在侯府阖家一聚”
王老夫人被问的微微愣住“是啊。这桑儿不是已经进了府门”
李奎的脸色沉了下来。
沈氏见状,秀美的面庞上闪过不安,忙打圆场道“老爷的意思我知道,莫不是想让桑儿先回家来,然后风风光光的从府内再出嫁一次”
李奎不语,但是表情显然就是那个意思。
看着李奎的表情,李筠桑莫名想起他给自己的那个盒子。
“老爷,实在不用多此一举的。外头的人都知道咱们桑儿是为着什么到了侯府,只要补一场宴席,其实也是为着阖家乐一乐。实在不必大张旗鼓的。”
沈氏轻声劝慰道。
李奎沉吟片刻,许久才起身道“此事还慢慢商议吧”
语罢,李奎扬长而去。
沈氏站在原地,很是尴尬的愣了一会儿,直到王老夫人轻咳,才收回一点神思,不好意思的看向王老夫人“老夫人莫怪。老爷他,一向疼爱桑儿的,恐怕是想大操大办一下,不让桑儿委屈。”
说着,沈氏神色莫测的扫了李筠桑一眼。
李筠桑垂下了眼眸。
她真是越来越不懂这夫妻两个了。
“我理解。”王老夫人并不以为忤,她只是没想到李奎心中还是有这个姑娘的,不免歉意的道“是我思虑不周了。我想着若是两家都同意,便我们两家凑在一起乐一乐便好。不过看李大人的意思,还是想让桑儿坐一回花轿。这没什么的。”
说着,王老夫人和颜悦色的看向李筠桑“桑儿,不若去跟你父亲说说话,问问他的意思。”
李筠桑自然知道,王老夫人不可能抠搜到不同意补办一场婚礼的份上,只不过是李奎的反应
有一点大了。
她起身盈盈行礼“是。”
出了前院,李筠桑问过了小厮,得知李奎出了前院。
一路找过去,李筠桑看到了李奎的背影,正待唤一声叫住他,却在看清李奎去的方向之后,微微愣住了。
那是,落幽阁的方向。
她想起那张嫁妆单子,呼吸都有些凝滞了,许久才按住了春分“你在这等我,看着不要有人注意,我自己过去。”
李筠桑独自一人往落幽阁而去。
落幽阁园内还残留着之前除夕时放烟花炮竹时留下的红色外皮,被北风一吹颇有些荒凉。
但是李筠桑一进去,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
她有些诧异的扭头看去,只见一旁的院墙下,居然长着一株矮小的绿梅,此时已经开出了花。
想起之前谢辞说给她带一支绿梅的约定,李筠桑眼下再看到,有些诧异,又有些好笑。
“筠桑”
李奎的声音从台阶上响起,李筠桑抬头,对上李奎错愕的眸子。
“父亲。”李筠桑直起身子行礼,“老夫人和母亲让我来寻您,同您说个事。”
她看了看李奎身后的落幽阁正屋大门“您怎么,来了这里”
父女两个对视着,许久后李奎才收回目光,声音似乎有些微微的喑哑,与他平日的沉稳淡漠判若两人“来找一样东西,准备你今日回侯府的时候给你。”
李筠桑的唇瓣都有些颤抖起来了“是,是姨娘留给我的嫁妆吗”
李奎蓦的看向女儿,已经有些浑浊的眸子里多了几分分明的叹息。
“父亲,我一直想问父亲。”李筠桑居然有些哽咽起来,“您为什么会留着那些东西,只为女儿出嫁时给女儿,那木盒子里的,是您很早,就准备给女儿的吗”
李奎似乎有些狼狈的转过身,低低的道“是。你娘在世的时候,我就为你备下了。你娘去世之后,我又将她的那张单子放了进去。”
李筠桑彻底失语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