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沈氏不敢置信的看着李筠桑,一把握紧了她的手“你见着了”
两人一边往里走着,李筠桑一边急急道“我并没来得及进去看,只是听一个小丫头说的,然后就赶忙去请母亲了。”
说着,两人一道进了正屋,屋内没有一个人,也不闻任何人声,沈氏的面色立刻变得灰白起来,捏着李筠桑的手也微微颤抖。
几乎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沈氏才推开里屋的门,只见一只手从帐子里伸出来,就那么搭着,皮肤泛着青白。
根本,不像是一只活人的手。
李筠桑下意识便是这个想法,饶是做了再多的心理建设,这一会儿李筠桑也有些无法镇定了,她拉住了沈氏要上前的动作,大着胆子自己上前,慢慢的掀开了帘子。
李琪的脸露出来,他双眼紧闭,面容已经毫无生气,但是嘴角却挂着淡淡的微笑。
李筠桑腿软的几乎就要跌倒在地,只是抱着最后的一丝希冀去探李琪的呼吸。
感受到那里没有任何气息时,李筠桑失声的跌坐在了地上。
沈氏也是骤然睁大了眼睛,跌跌撞撞的上前,不敢置信的看着榻上的力气,手颤抖着去摸儿子的脸“儿啊,我的儿啊你别吓唬娘你快起来”
然而李琪再也不能回复任何人的话,他就静静地躺在那里,像是睡着了一般。
小红在外头等了许久,听到这一声的时候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鼓足勇气进来,见沈氏趴在床边哭的几乎昏死过去,而李筠桑呆呆的跪坐在地上,许久都没有动弹。
“姑娘,姑娘”小红忙上前跪在了她旁边,使劲的摇晃着李筠桑的身子,“姑娘您给个章程出来啊”
李筠桑像是如梦方醒般,将泪水强行忍了回去,她上前,颤抖着扶住了沈氏的身子,声音喑哑的道“母亲,小声些”
沈氏哪里还听得到这些话,几度哭的晕死过去,李筠桑一咬牙,抬手给了沈氏一个巴掌。
似是不敢置信李筠桑的动作,沈氏这才将猩红的目光投在了李筠桑身上。
“大夫人外面宾客皆在,您”李筠桑哽咽了一声,眼泪便簌簌而落,“您真的要,毁了全家吗”
沈氏钗堕鬓松,她像是魔怔了一般的摇着头“不,不琪儿肯定是生病了,他肯定是病了去给我请大夫,去给我请大夫过来”
“母亲你清醒一点大哥哥已经没有呼吸了”李筠桑咬牙切齿的低声吼道,“你这样闹起来,到时候谁都知道,咱们家大哥哥,李府的嫡长子死在了自己的屋子里”
这件事来的太快,太让人没有防备,李筠桑几乎没有时间去想为什么,她只能先将沈氏稳下来。
如果让外头的那些宾客知道,这件事一旦捂不住,那就全完了
难道要让天下人都以为,李家长子病重,李家居然还宴请宾客,请的还是已经结亲的亲家
沈氏茫然四顾,她已经完全了主意,只能呆呆的看着李筠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着眼前这个骤然失子的女人,李筠桑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稳住沈氏,回身看向小红,飞速道“现在去,告诉前院的管事,说母亲有事同大哥哥说,暂时不能出去见宾客,叫他们好好招待再者,叫春分带上人,同樊妈妈一起,将及第阁给我看管的死死地,一个苍蝇都不准放进来”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将及第阁的下人,尤其是那个木樨,都关起来,等到晚上,宾客散尽再说,知道了吗”
小红呆滞的听完,愣了好半晌才使劲儿点着头,喃喃道“知,知道了姑娘”
“还不快去”
李筠桑低喝一声,看着小红急忙出去了,这才转身坐到了沈氏旁边。
见沈氏仿佛是发癔症了一般看着李琪,李筠桑咬牙将沈氏扶了起来,她不敢再去看李琪的面色,只能沈氏强行扶到了一边的软榻上坐下,然后将帘子放了下来。
她几乎是颤抖哆嗦着,找出了屋内的香炉,然后点上香,似乎是想借此将屋内的死气沉沉驱散一些。
而后李筠桑才上前,低声向沈氏道“母亲,同我出去吧。”
沈氏转眸,似乎是恢复了些许的清明,她看向李筠桑,眼中都是复杂。
她许久都没有说话,再开口的时候,李筠桑已经将她扶了起来,带向了外屋。
“李筠桑,你做的很好。”沈氏似乎已经开始接受这个事实,她坐到了椅子上,连回身的勇气都没有一般,“你从来不会慌乱,不会难过,这很好,很好”
“母亲,女儿在乎的从来都是这一大家子,大哥哥,女儿同样在乎。”李筠桑咬紧了后槽牙,“可是,不管是什么,都不能给已经逝去的人让步,我明白这个道理,您更应该明白。”
李琪的死固然让人震惊,更添许多伤心难过。
可是眼下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李家的名声就彻底不用要了。
沈氏坐在原地,面上眼中浮现一股淡淡的笑,看着诡异,仿佛是在伤心,又像是在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