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着,看呆了”
魏冉冲着李筠桑一挑眉,笑意盈盈“上次见了我还冷冷淡淡的,这次怎么盯着我发呆呢”
李筠桑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发哂“抱歉,上次真以为你是登徒子来着。”
“对了,给你个东西。”魏冉饶有兴致似的打量了她一会儿,起身到里头拿出了一盏精致的宫灯。
只见那宫灯椭圆一个,以薄薄的金片箍口,糊灯的纸面上绘着绿梅,底下缀着金银交缠缀珍珠的流苏,灯杆则是温润的白玉,裹缠着金线。
做工精致的让李筠桑都有些挪不开眼。
“这,这是什么意思”她无措地拿着宫灯,半晌才反应过来,那日被魏冉“掳走”的时候,她手里就拿着个差不多的宫灯。
但是那个虽然华贵漂亮,却远远不及手中这个精致漂亮。
“就当赔你的。”
魏冉看着李筠桑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睁得老大,忍不住就笑起来,逗小孩似的“你那盏摔坏了,我可修不好。”
李筠桑想要推拒,一旁的谢辞轻声道“拿着吧,他不缺这个。”
这,看来在谢辞手底下上班真是个肥差啊
福利又好,工资又高。
不仅逛得起花楼,又买得起这种做工精致,价值不菲的宫灯
而且看这个大小,像是根据她这种小身板量身定制的,她提在手里都比前一个更合适,也不觉得重。
似是看出李筠桑的疑惑一般,谢辞道“对了,忘了跟你说,他就是魏国侯,魏小侯爷,魏冉。”
李筠桑吃惊地一睁眼,连忙就要起身行礼。
“好了好了。”魏冉撑着脸笑眯眯看她,“哪舍得让这样粉雕玉琢的小女娃娃给我行礼喜欢吃什么这边的雪花酥酪不错。”
魏冉这样子明显把她当个小孩,李筠桑也不在意,只笑笑道“不用了侯爷,我喝茶就好。”
“上次让他给你送的信,看了吧”谢辞看向她。
李筠桑郑重地点点头,但又想到魏冉在此,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问出自己这些天一直憋着的疑惑。
谢辞见状了然的一挑眉,笑着道“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带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方便说话的,一会儿,还要带你见个人。”
他说着,看了一眼魏冉,碰上魏冉弯起来的狭长眸子,又有些无奈地笑着移开“他跟我乃是至交好友,没什么不能听的。”
至交,好友
李筠桑的嘴角都抽了一下,看了看谢辞,又神色莫测地看了看魏冉。
两人被她看得都愣住了。
李筠桑将宫灯放到一边,轻咳了一下,把脑子里那点乱七八糟的臆想都驱散干净了,正色道“既如此,我也不卖关子了。信上关于霜降之死的,我倒是看得明白,只是有一点不大明白。你说李府之中的平姨娘,她和大夫人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辞的那封信里,关于这件事只写了一句“有隐情”,却没有细说,李筠桑实在不解。
“这,我之所以没写,是因为我不确定。”谢辞沉吟片刻,缓缓说着,“那位平姨娘,姓曲,名鸢平。我辗转查到了她的身世,当年她虽然是陪着你家大夫人从沈府之中出嫁,但并不是沈家的家生子。”
这会儿李筠桑也顾不上好奇谢辞是怎么查到这些陈年往事的了,只狐疑道“并不是家生子那为何会被大夫人扶上通房的位置,又为我父亲生下我二哥。这样的事情”
她说着,还有些微微的不好意思,放轻了声音“历来为家中主君选取通房姨娘,正室夫人一般不都是选取自己信得过的人吗”
沈氏怎么会选了不是家生子的平姨娘
“这个曲氏,出身并不好,是当年扬州知县送给沈大人的瘦马。”谢辞说着,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拢手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而后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下李筠桑的表情。
李筠桑疑惑了一瞬,只听明白那沈大人大抵是沈氏的父亲,她名义上的外祖父。不过这瘦马,是什么来着
一旁的魏冉懒洋洋的靠着椅子,笑容浅淡的浮在表面“哟,这话可不能当着小姑娘说。”
被魏冉这么不正经的一打岔,李筠桑瞬间想起来了。
扬州瘦马那不是某古代小说金o梅中描写的,明清时期官员对豢养姬妾的一种侮辱性称呼吗
李筠桑有幸看过一点,也知道这里头的黑暗,眸中闪过一点淡淡的厌恶之色。
“这,我知道了。”李筠桑掩去眼底的情绪,淡淡说着,“然后呢”
像是诧异于李筠桑的反应,谢辞不免和魏冉对视了一眼。
“不过这曲氏进了沈府后,她的身契就被买断,并且无人再提起她的身份之事,不到一年,便跟着沈大夫人一起陪嫁进了李府。”
谢辞娓娓道来。
李筠桑明白了。
合着当年那位知县送了曲氏给沈氏的父亲,那位沈大人又念着女儿即将出嫁,专门将身家性命都被拿捏着的曲氏,当做陪嫁丫鬟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