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筠桑察言观色,看出点端倪来。
这是怎么了
“刘禄家的。”沈氏的笑容变得淡了一些,“说起来,你妈去世的时候,我还给了五两银子做丧仪费。”
霜降不停的磕头“是,奴婢感念夫人大恩,若能留奴婢在府中,奴婢一定粉身碎骨报答夫人”
听着那咣咣的磕头声,李筠桑更加迷惑了。
这是认识还是怎么着
“你可真会选,刘禄家的从前是母亲的陪嫁。”李筠昌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李筠桑身边,压低了声音道“跟父亲你明白吗”
李筠桑一惊。
还有这么狗血的事情
她迟疑着看了沈氏一眼,沈氏正好也看向李筠桑。
李筠桑的心微微沉了下去。
这人是留,还是不留
“好,既然如此,你就留在我身边伺候吧。”沈氏轻巧的说着,像是刚才一瞬间的晦暗神色不属于她一般,说着又看向李筠昌和李筠桑,“剩下的,还是让樊妈妈挑了送到你俩各自的院子里去。时候也不早了,都早点回去睡吧。”
沈氏说完,起身扶着丫鬟端午的手就走了。
李筠桑回了流光馆,坐下来细细思索今天的事情。
“姑娘,时候不早了,您还是早点睡吧。”小红说着,看了眼院子外面,低声道“新来的人,您明天再去见就是了。”
“无碍。”
李筠桑用剪刀剪去了多出来的蜡烛灯芯,凝视着那轻轻跳跃的烛火,缓缓道“进来的人有哪些都安排住在哪”
“一等丫鬟只有一个,是庄子上焦妈妈的姑娘,叫小燕的。二等丫鬟倒是凑齐了,来了四个,也都是大夫人陪嫁庄子上的人,名字奴婢还没记住。”
小红的脸有些红,嗫嚅着说道。
李筠桑失笑“没事的,明儿再说吧。”
隔日李筠桑是被大雨给吵醒的。
“这雨下的,像是有病。”李筠桑裹着被子坐在床上,一百个不想去上学,瘪着嘴可怜巴巴的道“小红,我能不能不去学堂了啊这么大的雨”
“姑娘,好姑娘。”
小红无奈笑着“学堂离咱们流光馆也不远,再说了昨儿夫子也没说今日休假。您才去了一日,第二日就不去了不大好吧”
李筠桑哭丧着脸起床收拾,等着李筠昌过来了,二人一同去了学堂。
“今日你们来的倒晚了。”李珏看了看外面的天气,了然笑道“想来是大雨扰人。其实可以跟先生告假的。”
李筠昌撅了嘴“三哥哥勤奋,我们又哪敢偷懒”
李筠桑将昨天练的字放在了顾怀渊的桌上,李筠昌好奇的过去瞅了一眼,惊讶道“你这不也写的挺好的”
“写了很长时间的。”李筠桑轻咳一声,掩饰的说道。
不多时,顾怀渊过来了,见人到齐了颇为感慨“今日大雨,诸位都能来,倒是难得。今日我们”
他话音未落,门口大喇喇的进来个人。
连招呼都没打,就无比自然的坐到了李珏旁边。
李筠桑一时间没有抬头看,只听顾怀渊突然噤了声,好奇的抬头看去,看清来人后浑身血液都要倒流了。
谢辞
为什么他会过来
只见谢辞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目光和李筠桑有了一瞬间交汇,而后又慵懒的收了回去。
今日他一身玄色织金锦袍,头戴玉冠,越发衬的那张如玉面容俊美异常,略微狭长的凤眼眯着,开口是混不吝的官话,朝着顾怀渊一拱手“顾夫子好。今后还请您多照顾担待我。”
顾怀渊有些不解的一蹙眉,半晌才有些迟疑的道“谢世子您不是”
起初平西侯老夫人也想着让谢辞来李家上学,但是谢辞是出了名的纨绔混账,不惹事已经算是很好,更别提什么上学。
据说当时为着让谢辞来李家上学,平西侯老夫人甚至动了家法,谢辞都推脱着不肯来。
如今倒是过来了
“害,我都十七了,也无功名傍身。以后谁家姑娘愿意嫁给我”
谢辞一挑眉,纨绔的样子做了十足十,甚至还颇为暧昧的看了李筠桑一眼。
李筠桑的头皮都发麻了,捏着桌上的宣纸半晌都没敢再抬眼去看谢辞。
这家伙好端端的过来,还说什么她很难不怀疑谢辞的目的。
顾怀渊无奈的看看他,隐晦道“既然谢世子有心,那就坚持才是。好了,诸位先把昨日的策论交上来吧。一会儿稍作点评便可下学了,今日雨大,不好多留大家。”
各个小厮丫鬟递上了自家主子的策论功课,顾怀渊已经开始看李筠桑独一份的练字作业,沉吟着看完,颇为赞赏点点头。
李筠桑不知道怎么的,有点想遁地逃走。
当着谢辞的面被评论什么的,怎么都感觉怪怪的。
“李柳六姑娘的字看来是能写好,还得勤加练习才是。”顾怀渊对着李筠桑温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