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承帝枯坐在御案后面,陈五福看时候不早了,过来小心的说:“圣上,时候不早了,该安歇了。”
梁承帝微微的叹了口气,说:“五福,你说,朕是不是做错了啊?”
陈五福自然是知道梁承帝说的是什么意思,傍晚许荛就过来跟梁承帝把事情说了一遍,梁承帝听说了,赶紧派人将那些人审了一遍,不仅仅是审出了六皇子,还把七皇子给牵扯了出来。
陈五福没敢作声,这不仅仅是人家父子之间的事情,更是天家之事,一般人谁能轻易的指摘天家之事呢?
梁承帝接着说:“朕已经废了三个儿子了,原想着让这两个能有个善终,谁知道他们竟然也是如此的愚蠢,就连做个套子,也是如此的粗陋,偏偏自己还感觉那么好,朕实在是没眼看啊,可是不管,那也是朕的儿子啊,他们从小喊朕父亲,后来喊朕父王,他们都是朕的责任,子不教父之过,他们没有教导好,责任全在朕啊。”
陈五福这下不敢装聋作哑了,赶紧跪下来,说:“圣上,您不要如此。”
梁承帝靠坐在椅子上,把身子使劲的往后靠了靠,说:“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没有什么用了,左右朕的小儿还在外面游历呢,朕就在这个皇宫里面替他好好的守着,待到他学成归来,朕把这束缚了我多年的责任交到他的手里,朕也就i能够对得起萧家的列祖列宗了。”
梁承帝说了半天,就是没有说要如何处置两位皇子,陈五福知道,梁承帝还是心疼这两个儿子的,只是想到因为这两位皇子而受到伤害的那些人,陈五福心里沉甸甸的。
陈五福看的很清楚,梁承帝现在如果布管教这两位皇子,待到日后,总会有人替他来管教的,就是不知道到时候是谁用什么方式来替他管教。
梁承帝站起来,想要从御案后面出来,然后到御书房的东侧间去休息,结果一阵晕眩,一手扶着御案,一手撑着额头,身体摇晃了几下,陈五福吓得心惊胆战,赶紧上前扶着他,梁承帝撑过这一阵晕眩之后,对陈五福轻声的说:“你去i请了太医院的院正过来。”
陈五福知道梁承帝这是不愿意让人知道,扶着梁承帝去了东侧间,然后派了自己身边最伶俐的一个小徒弟去了太医院。
院正来的很快,给梁承帝切了脉之后,脸色很是难看,梁承帝见了,冷笑两声,说:“有什么就直说。”
院正躬身道:“圣上,臣看着圣上脉象不是很好,好像是”
梁承帝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身旁的陈五福也是脸色骤变,两个人目光炯炯的看着院正,把院正看得背上的冷汗刷的一下就冒了出来。
院正咬了咬牙,说:“圣上,还请臣看一看圣上的眼睛,舌头。”
一一看过之后,院正白着脸,小声的说:“臣怀疑圣上中了一种西南来的奇毒,臣早些年跟着师傅游历的时候,曾经在西南见过,这种毒是从西南那边的一种草里面提取出来的,毒性慢,但是却不好解。”
梁承帝又惊又怒,问道:“怎么个不好解法?”
院正轻声说:“这个毒在西南都很少见,是那边一个道观里面的道士炼丹的时候无意之中发现的,我曾听那边的人言道,当初这种毒制出来之后,那道士在这种草的周围找了一种跟这种草样子差不多的草,很是费了一番功夫才算是把毒给解了,而且,这种毒并不是一次两
次的就能让人中了,而是要长期的服用才会出现症状。”
听到这里,陈五福一下子就跪在地上,梁承帝的日常生活都是他在负责的,但是梁承帝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中了毒,这个责任,可不是他不想担就能不担的。
梁承帝没有看陈五福,而是盯
着院正,沉声道:“这种毒,是下在饮食中还是用在别的日常器具之中?”
院正摇了摇头,说:“这个臣倒是不清楚,圣上,陈家的大爷,精于毒一道,想来这些他应该能够更加清楚吧。”
梁承帝点了点头,对陈五福说:“五福,你去陈家,请了陈家的大爷过来帮朕看一看,别让人看到。”
陈五福满头是汗的躬身退下,他直接派了两个暗卫,让人带着自己的令牌还有亲笔信去陈家请人,请了人悄悄的从侧门进来,万万不能让人瞧见了,陈五福知道,现在这个御书房每日里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地里盯着这边的动静呢。
陈五福从外面进来,太医院的院正已经走了,梁承帝沉着脸,端坐在罗汉榻上的炕桌前,左手端着一杯茶,右手食指轻轻的敲着炕桌的桌面,陈五福跟随了梁承帝几十年,。知道这个动作表示他正在盘算事情呢。
良久,梁承帝才嗤笑一声,低低的道:“这是等不及了,想要了朕的性命呢,还大老远的从西南弄过来这种奇毒,也算是费了一翻心机了。”
陈五福不知道梁承帝想到了什么,这位帝王,是个仁厚的人,但是却也是个心机深沉的人,要不然,也不会是众多兄弟之中能够胜出来的那一位了。
陈五福躬身侍立,梁承帝看着背着放在屋角高几上的灯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