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棣又想起原身曾经经历的那些事情,太老夫人跟侯爷其实是被祝姨娘的人下了药,一个瘫在床上不能自理,一个则是暴病而亡,两个小孩子早早的没有了父母的照顾,在那个人吃人的宅子里,过的水深火热,自己的妹妹,那么小的一点,替嫁去了国公府,嫁进去之后,再次出来就是跟着国公府的人一起发配岭南。
原身那个时候已经快要三十岁的年纪了,因为腿疾,不能参加科举,在侯府之中郁郁不得志,许棣看到原身那短暂的一生,心里很是难过,都是因为这些人的私欲,才让那么多无辜之人收到伤害,许棣红着眼等着安军师,冷笑连连。
许棣咬着牙说:“我们家人命大,在河底捡了性命回来,从那个时候,我就开始怀疑祝姨娘,后来发现祝姨娘偷换孩子的事情,我就开始关注你们祝家,苍天不负有心人,我终于从蛛丝马迹里面找到了你,你们这些人啊,明明是已经被历史淘汰的,偏偏要硬挺着再出来,可是你们这样出来,牺牲的就是无数无辜之人的性命啊,你们也许会说,为了我们玉家的江山,他们献出自己的性命是莫大的荣光,可是这些如果是发生在你们自己的身上呢?你们总是以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俯视那些辛勤劳作的人民,却不知道,任何一个朝代,任何一个君王,想要雄起,想要名流千古,靠的就是这些被你们视作蝼蚁的人民。”
许棣摇了摇头,说:“跟你讲这些,其实有些难为你,你们这样自私的人,怎么能够明白这些话里面的意思呢?我这样苦口婆心的跟你讲,你一定会认为我在大放厥词,可是你们玉家的江山被推翻了是事实吧?大梁建立之后,靠着几项惠民政策迅速的站稳了脚跟,除去被你挑唆的边境问题,这些年国泰民安和晏海清是事实吧?”
安军师低下头,许棣摇了摇头,说:“你应该好几年没有见到你的儿子了吧?”
又是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安军师却是一下子抬起头来,惊恐的看着许棣,许棣咧开嘴笑了笑,说:“看看,对于百姓,对于人民,对于天下,我说破了嘴你都没有反应,可是一说到你的儿子,你却有这样的反应,祝先生,听我一句劝,您真的不适合做这天下的君王,就算是您做了这天下的君王,也是早晚被人推翻的,这个国家经不起什么战乱了
,再继续打下去,这个国家日后想要恢复现在繁荣的景象,很难很难啊。”
安军师咬了咬牙,说:“你刚才说我的儿子,你是怎么知道我有儿子的?”
许棣其实是猜的,被他关在淼州府衙的那个书生,跟这位安军师长得很像,也是许棣思维很发散,想到了就多嘴问一问,谁知道竟然真的问到了点子上。
许棣的心稍微放了下来,这次交锋,真的是无心插柳了,谁知道竟然在最后有了这样的收获。
许棣笑着说:“你看,你对你的儿子这样关心,如果你们玉家的人,都像你关心你的儿子一样关心你们的百姓,玉家王朝还能覆灭吗?你放心,我不是个狠心的人,既然提到你的儿子,总会让你见到他的。”
许棣轻轻的拍了拍安军师的肩膀,施施然的出了帐篷。
郑伯源已经在帐篷外面等着了,他是过来跟许棣说此次深入大燕境内的伤亡情况。
伤的比较多,一起去了六百个人,有三百多个受了伤的,都是刀剑留下来的伤,毕竟,这次要渡河的大燕的兵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武艺自然是高强,许棣这次能够带着人全身而退,靠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要不然,这六百多人都不够那几千大燕人砍的。
许棣再此确认没有亡的,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当时训练的时候再三的交代过,最后撤退的时候,一定要相互扶持,就算是身边有牺牲的同袍,也要把牺牲的同袍的尸首给带回来,演练的时候甚至还让一些人假扮过尸体,仗着这些无数次的训练,这次才能够有条不紊的从大梁去了大燕,有从大燕安全的回到大梁。
郑伯源敬佩的看着许棣,热切的说:“大哥,我真的是佩服你啊,真的,你是我最佩服的人。”
难为这个一向冷着脸的妹夫对着自己这样表达自己的景仰之情,许棣笑着摆了摆手,说:“好了,让军医好好的救治受了伤的,界河边一定要守住了,我想大燕这次损兵折将,应该还会有一次最后的挣扎,咱们千万不要在最困难的时候守住了,反而在取得阶段性的胜利之后被人给逆转了,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万万不能大意了。|”
郑伯源郑重的答应了,然后就去安排轮值的人。
已经到了晚饭时候了,许棣想到早上就派人去淼州接人,这个时候人已经快要接回来了,索性就坐在营帐门口,吹着清凉的晚风,细细的盘算后面的事情要如何进行。
这次突袭,不仅仅是抓了安军师一个人,还抓了几个大燕的将领,兵卒
,这些人被甲三他们审讯过之后,许棣就拿到了审讯的记录,原来安军师叫做安慕远,是大燕大皇子的座上宾,这次大皇子是攻打大梁的主帅,安慕远就作为大皇子的军师随行。
许棣扭头看到营帐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安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