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过来七八年了,自然是知道这个婆婆,是个偏心偏到夹肢喔的人,爱大的疼小的,就是把中间的周二柱不放在心上。
周二柱的公公是附近很有名的篾匠,竹编工艺做到非常的好,他靠着这一门手艺,养大了几个孩子,还咬了咬牙把家里的老大送到私塾读了几年书,只可惜老大不是读书的料,童生试几次都没过,只能回家里种地,小儿子呢,读了几年书之后,则是送到城里的酒楼做伙计,这个年代,家里能有个人读书是一件能够让全家人都过的很艰难的事情,束脩先不说,就说那笔墨纸砚,样样价值不菲,周家也只能是老大读完了,正好让老小再去接着读,至于中间的周二柱,从小就被他娘带着下地干活呢。
中午回家,狗娃子已经帮着烧了火,把窝头给热了。
周二嫂看着懂事的儿子,对周二柱说:“别听你娘他们胡说八道,我看郑夫人是个很厉害的人,我现在就想着,等到日后咱们的竹纸做出来了,能够让我跟着送货的车从这里走出去,到外面看看去,我就想知道,外面是不是跟咱们吕州一样,还是哪里跟咱们吕州不一样。|”
自打修了路,出去看看几乎成了周二嫂的一个执念,她就想着顺着这条修好的大路,去看看那个别人嘴里的淼州是个什么样子,如有有机会,能够坐船去京城看看,那真的是此生无憾了。
待到日后,作为纸坊管事的周二嫂,随着运送竹纸的马车,从回头岭去了淼州,又从淼州坐船去了京城的时候,她就跟做梦一般,也就是这个时候,周二嫂才发现,真的是要感谢自己还有孩子爹的坚持,正是因为有了两个人的坚持,才能在别人的闲言碎语里面一直坚持着,坚持着等到许栀开办起了竹纸作坊,坚持着在许栀的带领下做出来竹纸,因为竹纸的出现,不仅仅是回头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说周围很多村子,也是因为家里有人在作坊做工,家里每年都有很多额外的收入。
当然了,这都是后话,这个时候的许栀,其实心里也是听没有底的,她很害怕大燕打过来,自己的事业刚刚起步,这个贫穷落后的吕州,因为修了那条路,眼看着就要有好日子过了,一河之隔的大
燕却是蠢蠢欲动,虽然许棣摸过去给他们造成了很大的重创,但是谁都不知道,大燕会不会因为这次的重创而放弃侵略的想法。
许棣安慰她不要担心,放心大胆的按着计划做就是了,大燕现在没有胆量再起侵略直心,而且,很多事情很快就会有个结果。
许栀不是很明白许棣说的那个很多事情很快就会有结果,她现在出了担心也不能做别的,索性就方下来,大刀阔斧的开始按着计划进行自己的事情。
许栀太忙了,忙的没有发现许棣的异样,直到郑伯源有一天跟她说,大哥好像是有心事,看着有些不对劲。
许栀跟许棣从小一起长大,这个哥哥在自己的心目中那就是无所不能的,这会冷不丁的被人告知,大哥有些不对劲,好像是满怀心事的样子,许栀也是有些不相信的,待到定下神来,细细的观察过,许栀才发现,哥哥确实是有些不对劲。
许栀找了一个晚上,让李娘子做了酒菜之后,拉着许棣陪着她吃饭。
许棣笑呵呵的说:“你这是要做什么?咱们兄妹在一起还能这么见外吗?”
许栀拉着许棣坐下来,说:“大哥,我跟伯源来吕州,你帮了我们太多,有些话当着伯源的面我也说不口,只能单独跟你这样吃一顿饭,聊表妹妹的谢意。”
许棣笑着摇了摇头,说:“我帮你们是应该的,就是你们不来吕州,我也会在吕州做这些事情,小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许栀摇了摇头,说:“哥哥,我没什么事情,我倒是想要问一下哥哥,哥哥可是有什么事情?”
许棣听了,微微的一愣,说:“妹妹怎会有此问呢?”
许栀有些心疼的说:“哥哥,妹妹这些日子一直忙着作坊的事情,没有注意到哥哥的异样,还是伯源哥哥跟我说的,我这才发现,哥哥,你心里藏着事情呢,而且还是让你心情很不好要的事情。”
许棣听了许栀的话,有心不想要告诉许栀,又觉得这些事情也不是自己能够藏得住的,日后妹妹总是会从别的地方听说,就放下筷子,从河西大捷开始讲起来。
那个时候许栀虽然年幼,可是她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小孩子,那些记忆被许棣这样提起来变得非常的鲜活,她听着许棣跟自己讲起在河西的时候遇到的北狄五皇子身边的姓苏的幕僚,又听哥哥说起府里的那位祝姨娘,慢慢的,许棣就把在蓬莱的时候从海上活捉的那两个人,一直到前几日许棣亲自带着人去了一趟大燕的营地。
许棣声音很是低沉,他对许栀说:“小九,哥哥从小跟着爹娘在河西,那个时候就感觉,百姓们过的真是苦啊,靠天吃饭,老天爷赏脸了,风调雨顺能多收些粮食,老天爷要不赏脸呢,地里的庄稼收不上来就要生生地饿着,这个国家,靠的就是这些淳朴的百姓养着,要当权者奢靡无状,朝纲混乱,我也没有什么怨言,自寻死路,旧的政权被推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