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县令长叹一声,说:“不等着还能怎么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啊,圣上想要让咱们死,你觉得咱们逃到天边去,还能留下一条命的吗?我呀,悔不当初,只能是愿赌服输罢了。”
师爷心里却不这样想的,他想要找一条生路,盘算许久,觉得自己记录的一本赈灾的账本有可能是自己的保命符。
虽然把大部分的账本都烧了,但是师爷心里清楚,做的都是一些见不得人事情,手里留下一些东西最后说不定能够保命,所以,他留下一本很关键的账本。
师爷琢磨了一晚上,第二天上去,去村子路口看到郑伯源的时候,又仔细的想了想,这才下定了决定,走到郑伯源跟前。
这几日从村子里面的祠堂传出来的消息,里面那些病号不仅是没有出现恶化的,有几个年轻力壮的轻症已经恢复了健康,只是因为陈兆慈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会传染别人,一直没有让这些人出来,而是留下来帮着照顾几个上了年纪的病号。
那个最厉害的病号,身体日渐好转,陈兆慈说最多再有十来天,如果这些人全部恢复健康了,就说明这次的瘟疫已经被消灭。
郑伯源心里清楚,陈兆慈不是个喜欢夸大其词的人,她既然说出这样的话,那就说明这次的努力很快就会有成果。
郑伯源心情好,被师爷拦下之后,问他:“可是有事?”
师爷给郑伯源行了礼,说:“郑大人,在下有一样东西,想要请郑大人转交,还请郑大人移步。。”
虽然没有查清楚是谁买凶杀人的,但是郑伯源心里清楚,左不过就是县令跟师爷,所以,对于这两个人,郑伯源一直有很深的忌惮,听到师爷说有东西让自己转交,郑伯源心里一动,跟在师爷的身后,往路边的树林里面走。
师爷左右看了看,目之所极没有看到人,对着郑伯源施了一礼,说:“郑大人,在下有一本账本,是记录最近几年赈灾以及修建河堤所出的账目,在下想要请郑大人帮着周旋一二,能够保在下一条性命。”
郑伯源听到这话就知道,买凶杀人的人是谁了,点了点头,
说:“只是不知此事李大人所知多少?”
师爷摇了摇头,说:“这些事情都是在下所办,李大人知之甚少,郑大人,某与李大人,虽然犯了错,侥幸未酿成大祸,还请郑大人看在账本的份上,能够帮衬一二。”
郑伯源沉吟良久,问道:“如若让你们二人去京城指证,你们可愿?”
如果当堂指证,那么就是把自己暴露在很多人的面前,危险系数会增加很多,甚至会为了账本上面的内容经受无数的审讯,那些未知的未来,一想就会让人心惊胆战。
可是这样也是一条路,虽然难了些,挺过去了总是会给自己留出一条活路。
师爷咬了咬牙,说:“郑大人,不瞒您说,这账本都是我一个人做的,至于李大人,县里很多事情他都不晓得,您要找人指证,我一个人去就好。”
听到这里,郑伯源不由得仔细打量这个在自己的印象中有些市侩的师爷,可是他真没想到,在这个性命攸关的时候,他还能据实以告,没有因为李县令是这个县的县令,需要承担责任而把事情都推到他的头上去。
郑伯源认真的打量着师爷,师爷额头的汗顺着一滴一滴的滴到地上,有些汗顺着滴到眼睛里,他撩起袖子擦了擦,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紧张的,红着脸对郑伯源说:“郑大人,李大人除了不管事,贪财了些,其实没有别的毛病,这几年,县里大小事务都是我在操持,李大人因为年纪大了,想着在云安县再待几年就回家种地,所以,楚大人那边的事情,李大人知道的有限,您要有什么不明白的,找我来问就是,至于说去京城指证,但凡是要用到我的地方,我一定在所不辞。”
郑伯源点了点头,冷不防的问道:“你是怎么想到请了杀手来烧杀村民的呢?”
师爷一张脸一下子变得煞白,硬撑着才没有摔倒在地上,哆嗦着嘴唇说:“马光回去说周家村发现了瘟疫,我知道那是因为周家村没有按着郑大人您说的法子消杀,可事情已经出了,我害怕瘟疫会蔓延,只好出此下策,想着把周家村给烧光了,瘟疫就不会传染到别的地方去。”
郑伯源一脸平静地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找的人呢?你是怎么找到的?”
师爷使劲的擦着脸上的汗,赶紧回道:“都是我的妾室帮忙找的,我那妾室,是当初在京城的时候从一家花楼里面赎买出来的,她喜欢听别
人说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正好知道这个杀手楼,而我们云安县正好有个杀手楼传递消息的地方,她帮着我去找的,我找到之后,从府衙的账上拿了一千两的银子送过去。”
郑伯源点了点头,实在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最后只能是长叹一声,说:“从老百姓手里搜刮来的钱,最后用来买凶祸害老百姓的性命,你们这样的也是奇谭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圣上已经知晓,只是不知道要如何论断,希望你能够戴罪立功,给自己找一条活路。”
师爷一个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