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踩在棉花上一般,幸好身边的管事看他情形不好,赶紧扶了一把,这才没有摔到地上去。
永平侯捂着脑袋,问那管事的:“知道世子去了哪里吗?”
管事不敢说,永平侯着急的跺脚,低声喝骂道:“这都是什么时候了,你还不跟我说实话,你没看到房间里坐着的那些大爷吗?今日这事一个不好,咱们侯府就要笑掉别人的大牙了。”
管事不敢瞒着,说:“听世子的随从说,世子昨日里在清柳巷歇下了。”
清柳巷名字雅致,也确实是一个雅致的地方,一条幽深的巷子,靠着河边,河边种着垂柳,春天杨柳依依,冬日雨雪霏霏,胡同一侧是很多粉墙黛瓦的小院落,院子里住着的都是一些暗娼,不过很多都是清倌,只陪着喝酒唱曲。
永平侯世子前些日子跟一个清倌处出了感情,最近一直往那个清倌那边跑,昨日里在清倌家中宴请几个狐朋狗友,时间太晚就歇在那边。
永平侯直觉得天旋地转,深觉自己这个家长做的实在是太失败,可是那是自己的亲儿子,也是自己去找圣上请封的世子,作为世子的父亲,世子不上进,是自己失职了。
永平侯脑子里乱纷纷的,一会功夫就想了很多,咬着牙对管事的说:“你去,加派人手,务必要把世子赶紧找回来,他路上要是有耽搁了,拿绳子捆起来,用快马,一定用快马!”
那管事的赶紧派人去寻回永平侯世子,永平侯这会也没有心思再去书房跟永宁侯打机锋,想了想,就去了后院。
江氏正在自己的院子里,冯玉璃今日一早过来,伺候着江氏吃了早饭之后,就在江氏跟前忙前忙后的,一会给捶腿,一会给捏背,看到江氏乏了,就自己拿着针线笸落去后院给江氏做抹额。
江氏歪在炕上,看着自己面前摆着的一叠点心,那是冯玉璃拿过来的,说是她
亲手做的,江氏不由得冷笑两声,一直在江氏身边伺候的婆子见了,笑着说:“这冯姑娘也是个勤快的。”
江氏懒懒的说道:“勤快那也得看她伺候谁啊,这是还指望我给她一份前程呢,要不然,你看她还这么勤快吗。”
那婆子点了点头,奉承道:“还是夫人会调理人,看看咱们冯姑娘,这要是出去不说谁不说冯姑娘跟那些侯爵之家出来的一般呢。”
江氏摆了摆手,说:“你这个老货也甭在这里说好话,你且说说,你有什么事情吧。”
那婆子想了想,说:“夫人,这冯姑娘您真的要送到大公子的院子里去吗?”
江氏说:“当然了,我前日里都说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的,总得让这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不是?”
那婆子小心的说:“夫人,大奶奶最是上心大公子的学业,大公子这个时候正是读书的关键时候,您要把冯姑娘送过去,大奶奶要跟您闹起来怎么办?还有大少奶奶,大少奶奶那可是一言不合就能提着剑就过来的人呢。”
江氏不在意的说:“这个家还是我作主呢,轮得到她们来指手画脚吗?我看两日后就是黄道吉日,到时候直接把玉璃送到京郊的庄子上就是,人左右是给他们送过去了,要在他们那边出点什么事情,我可是要去问罪的。”
那婆子这会总算是知道这江氏打的是什么主意了,冯玉璃送过去之后,估计许芍能炸了,更不用说那大少奶奶周君红了,周君红上次挺着肚子提着剑走过来,倒是把府中很多人吓的够呛,也就是那个时候,她们才想起来,自己这个大少奶奶,可是传言曾经跟着父辈上阵杀过敌的,想想人家在战场上,拿着一杆枪,杀敌人就跟杀鸡一般,谁心里不害怕呀。
让她们婆媳两个生气是第一步,后面她们应该是会把人给送回来,到时候如果路上遇到什么意外,那就说不清楚了,毕竟,冯玉璃可是好人家的姑娘,就算是做妾,那也是做的是良妾,这要是在赵思行的手里出点什么事情,江氏还能让那母子婆媳夫妻好过吗?
冯玉璃可是江氏从小看着长大的,谁知道遇到这样的事情,也是能推出去就推出去,从来不念及之间的那点情分,那婆子想到江氏的歹毒,不由得打了个寒噤,还没说话呢,就看到一个小丫头急
匆匆的跑进来,那婆子赶紧呵斥道:“慌什么?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那小丫头扑通一下跪下来,对着江氏说:“夫人,侯爷往这边来了,前面的姐姐说侯爷脸色不好看。”
江氏听了,看了看冯玉璃放给她染的指甲,不是很在意的说:“过来就过来,值当你们这么慌张吗?”
小丫鬟还没应答呢,江氏从窗户看到永平侯沉着脸,急匆匆的往房里走,慢慢的下炕穿鞋子,鞋子都还没穿好呢,那门帘子就被人刷的一下子扯开,因为用劲太大了,那些用琉璃珠子串起来的帘子一下子断裂开来,琉璃珠子滚了满地。
这下不仅是小丫鬟吓得缩成一团,就连江氏也是惊疑不定的看着一脸怒气的永平侯。
看到侯爷的脸色,婆子走到小丫鬟的身边,扯了扯小丫鬟的衣领,原本跪在地上的小丫鬟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