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兆慈很长时间还会做噩梦,她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从通州回京城,就半日的路程,遇到了两拨刺杀的。
那些人不要命的一般扑上来,围在马车前的侍卫,就跟割韭菜一般,杀了前面的,后面的紧跟着杀上来。
后来,还是京郊兵营的人带着一队人马过来,才算是解了围,回到京城之后,陈兆慈总是觉得自己呼吸之间就有一股血腥之气。
不单单是陈兆慈如此,李悦溪跟路嬷嬷当天晚上就开始发高烧,白微跟白蜜给看诊开药之后,一直守着她们退了烧才去歇着。
也是后来,陈兆慈才知道,那些人的目标不仅仅是许棣亲人的命,他们还想要许棣两个孩子,只要把孩子掌握在手里,还愁许棣不听命行事吗?
只可惜,因为几方势力的掺和,这个计划最终是流产了,而因为后来有梁承帝身边的羽林卫出手,这事被梁承帝知道,永宁侯呢,待到陈兆慈他们平安回家,当时就哭着去了御书房,把这一路上的不容故意跟梁承帝说了一遍,据说,梁承帝发了很大的火,至此,许家人的安危总算是有了保障,有了梁承帝的关注,谁敢轻易动手啊,万一动了手,不仅仅是失了圣心,后面还会有无尽的麻烦,而也是这次,让那些想要动永宁侯府的人心里有了几分的忌惮。
陈兆慈歇了两天,总算是歇了过来,因为李悦溪发烧,吃了退烧药,不敢轻易给孩子喂奶,侯府给安排的奶娘派上了用场,李悦溪总算是晚上能够睡个安稳觉了。
京城安顿下来了,许棣那边却不安生。
把家人送走了之后,许棣又去跟俘虏过来的那名书生聊过,只可惜那书生一言不发,许棣也没有逼着他说什么,回去之后就开始做准备。
县里的老百姓在许棣的教化之下,都清楚,现在县里来了陌生人,都要去县衙报告,其余三个县他管不着,但是他自己的地盘他可以自己说了算,很快,就有人来县衙里报告,说县城附近一个村子有陌生人进村,专门打听县令的事情。
郑伯源听了,对许棣说:“舅兄,我看我还是派人去打听一下,把人找出来的好。”
许棣摆了摆手,说:“人家还等着你去找他们出来吗?早跑了。”
郑伯源问许棣:“舅兄,你说你把岳母还有嫂子他们都送回京城去,这是准备要做什么呢?你就算是不放心他们在咱们这边,可是这一路
上,山高水长的,万一出什么意外怎么办?”|许棣想到自己推想的那些东西,说:“早些年我跟槽帮的人认识,我让李首领到了临清之后就去找那边的堂主,由他们护送去京城,伯源,你们在海上大败倭寇,会有两种后果,要么,那些倭寇知难而退,咱们这边或许就会晴空万里,再不会有人过来袭扰,但是有一点,已经到了六月份了,进入六月之后,海上容易刮台风,台风天里海上不好行船,这样很不利于倭寇,虽然渤海这边被台风波及的可能性不是很大,咱们总得做好了他们反扑的准备,毕竟,已经准备了那么久,不能因为我一个小小的县令得到了那些消息而推翻整个计划。”
郑伯源听了,沉默良久,说:“就是因为这个你才把人送回京城,可是万一他们在路上刺杀怎么办?”
许棣脸色有些不好看,说:“我就是趁着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才把人赶紧往京城送的,伯源,抓住那两个人的时候,京城那边应该是没有收到消息的,紧接着你就在海上大败了倭寇,还活抓了几个回来审讯,倭寇把这个消息送到京城也是需要时间的,而我,打的就是这个时间差,我算过的,他们如果想要动手,最早是在青州跟临清之间,接着就是运河之上,但是运河是槽帮的天下,有了槽帮的帮忙,应该是出不了什么问题,至于最关键的地方,就是从通州去往京城这半日的路程了。”
郑伯源静静的听着许棣给自己分析,许棣心里其实也是有很多的不确定,但是他实在是不想让家人陪着自己在这里,这边现在非常的危险,如果倭寇跟金人合伙,要抢占登州,切断了从登州往辽东运兵的这一条线,那么,作为距离辽东最近的蓬莱,就会成为必争之地,到了那个时候,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境地,许棣自己都不敢去想。
郑伯源叹了口气,说:“舅兄,其实你自己也是抱着一种堵一把的心态吧,这么远的距离如果真的出什么意外,你会后悔终生的。”
许棣听了郑伯源的话,半晌没有做声,最后只是叹了口气,说:“伯源,但凡是我有别的办法,也不会让家人这样去京城,朵朵跟果果还那么小,天气越来越炎热,路上遇到各种意外的情况那么多,我怎么忍心?可是咱们以后要面对的是什么情况你有没有想过?”
许棣拿出自己的地图,指着蓬莱这
个地方,说:“你知道这个地方日后要做什么用吗?日后要从这边运兵运粮去辽东,辽东是大梁的北大门,守好了辽东,不让金人南下,大梁的百姓还能有安稳的日子过,如果辽东失守,在没有什么有利的地形能够阻挡金人南下,到了那个时候,大梁的千里沃野都会被金人踩踏蹂躏,伯源,你能想象有多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