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兆慈想到了远在辽东的许荛,有些难过的说:“我想你爸了,这山高水长的想要去一趟也不容易,要有飞机高铁的,我还能周末过去一趟,我们也体验一下周末夫妻是什么感觉。”
许棣想到自己的父母,年轻的时候两个人忙着各自的事业,后来上了年纪,慢慢的减少了工作量,谁知道竟然一起来到这个什么都放不方便的时代,虽然人年轻了,但是因为种种的原因,却又经常分隔两地。
许棣问陈兆慈:“妈,您这是想我爸了吗?”
陈兆慈点了点头,说:“是啊,我这都多久没见他了呀,我们两个加起来在一起过了这么多年,怎么能不想呢?我就盼着呀,悦溪把孩子生下来之后,母子平安,待到你们能够带着孩子好好的生活了,我就赶紧去辽东,我真的想好好的陪在你爸的身边。”
许棣轻轻的拍了拍陈兆慈的肩膀,这个时候,就算是让她去辽东,她也不会答应的,李悦溪肚子里是她两辈子盼着的孙子呢,不亲眼看着孩子安安全全的来到这个世上,不亲自确定母子平安,她怎么能放心的走呢?
看许棣脸色不好,陈兆慈用指头轻轻的点了点他的额头,说:“咱们家很快就要添丁进口,这是咱们家最重要的时候,你就是让我走我也不能走的,好了,别多想了,咱们后面还有几天的路要赶呢。”
大梁建国之后,渤海深受倭人之害,为了往登州运兵运粮,从临清到登州的路都是仔细的修过,很多地方甚至还铺了青石板,只可惜造价太高,这样的路段很少很少。
一行人风餐露宿,在路上走了整整五天,才走到了蓬莱县。
一个小小的海边城市,到处都是海风咸腥的味道,因为靠近海边,空气比京城来的湿润,但是却因为海风的缘故,让人觉得有些湿冷。
小小的县城,到处都露着一股破败的味道,仅有一条小小的街道,街道两边一些小小的店铺,大概是因为太冷了,街上没什么行人,路过一些店铺的时候,看到里面的
伙计笼着绵袄袖子,靠着柜台站着打盹。
许棣一边走,一边看,日后这就是自己的治下,自己就是这一方老百姓的父母官,作为他们的父母官,许棣有责任带着他们抵御外辱,有责任带着他们过好日子。
千难万难,总会有个解决的法子,许棣看到这些心里倒是挺平静的,毕竟,当初一家四口去河西的时候,那边比起这边来也没好多少,不还是在自己老爸的带领下翻身农奴把歌唱吗?听说现在河西的税收都快要赶上江南一些富庶之地的税收了。
许棣已经安排人提前过来把后衙给准备好了,后衙这个小小的三进的院子,就是一家人落脚的地方,又不准备在这边扎根,能有个地方住着就挺不错了。
一行人到的时候,前面过来打前站的已经把房子改修的修了,改补的补了,那房间里的炕,也都给烧的旺旺的,还给烧了热水,做好了热汤热饭。
洗了热水澡,吃了热乎乎的饭之后,陈兆慈躺在炕上,就不愿意动弹了,那边许棣看李悦溪已经躺在炕上,这才放心的去了前衙,这个县原来的县令被捉拿到了京城,县衙现在处于群龙无首的境地,许棣已经做好了准备,一来到这边,就会有很多很多的事情等着自己去做。
结果到了县衙才发现,县令虽然被抓了,但是县丞跟主簿都还在呢,两个人硬是把摊子给撑了起来,他们不仅仅是收拾了倭人上岸造成的惨剧,还安抚好了那些受道伤害的村民,只是因为他们不是一县之令,很多事情做不得主,那些关于抚恤啊,赔偿啊这一类需要出钱出粮的事情没有做。
县丞跟主簿都在县衙等着呢,见到许棣之后,相互之间自己介绍了一下,县丞叫做袁沛,四十来岁的年纪,江浙人士,主簿叫做佟砚书,跟袁沛一样,都是举子出身,三十来岁的年纪,听说是登州本地人。
袁沛话不是很多,都是佟砚书在说,佟砚书呢,官话说的不是很标准,饶是许棣号称能够听得懂各地的方言,也是集中注意力才把佟砚书的话给听懂了。
无非都是一些场面上的话,因为是第一次见面,大家都有所保留只是寒暄了几句而已。
许棣早就已经把这两个人的情况给摸清楚了,虽然县丞跟主簿可以不用从吏部铨选,但是每个县的县丞还有主簿的基本资料吏部都是有备案的
,许棣打从知道永宁侯给自己争取蓬莱县的县令一职之后,拜托人从吏部不仅仅是蓬莱县的,就连另外三个县还有登州府的都给自己摘抄明白了。
这一路上许棣摁着那些资料,一字一句的细细看过,自然是对这两个人的底细摸的很清楚。
袁沛是江浙一个老牌世家的子弟,二十岁中了举人之后,参加了好几次会试,都没有中,索性就托了家里的关系来到这里做了个县丞,已经做了七八年了。
至于佟砚书,是隔壁黄县人,自幼家贫,中举人之后考过两次会试,一直名落孙山,回来之后就来到蓬莱县做主簿,两个人都不是奸滑之人,倒也让许棣觉得有几分幸运。
当初许荛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