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兆慈一直觉得许栀不是一般的女孩子,也是这么些年张兆慈跟许荛还有许棣一直都没有要求许栀要发展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而是让许栀自己看,自己想,自己去决定以后自己要做什么,如果许栀像这个时代的女孩子一般,决定依附一个男人,安心的在后院过日子,张兆慈也是赞成的,毕竟,这个时代的女子都是这样过来的。
但是许栀明显不想这样过自己的一生,她想要做一些跟别人不一样的事情,但是具体要做什么,许栀自己却又说不上来。
人在这个时候,其实心里是背负了很大的压力的,既不想沿着别人已经趟出来的路子继续往前走,又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走,有些人会有这样那样的想法,但是最后只能是不了了之,屈从于这个让自己看不上来的现实。
许栀能有这样的想法,张兆慈很欣慰,也有些心疼,走跟别人一般的路,那会是一条很安逸的,很平坦的路子,但是如果想要自己再找一条别人未曾走过的路子,这条路上注定不会平坦,甚至是遍布荆棘,让人寸步难行。
无限风光在险峰,路不好走,最后能看到的风景也是那些平坦之路上所看不到的。
张兆慈说:“那你是有什么想法了吗?”
许栀说:“娘亲,您说,我跟着我舅舅们学做生意怎么样?”
张兆慈惊讶的问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许栀说:“我想要做的事情,要花很多很多的钱,而且这是我想要做的事情,既不能花家里的钱,也不能花您跟爹爹还有哥哥给我的钱,这是我自己要做的事情,自然是花自己挣下来的钱最合适。”
张兆慈不解的问道:“那你是想要做什么呢?”
想到前世自己的悲惨遭遇,许栀说:“娘亲,我想成立育幼堂,收留那些失去亲人无家可归的小孩子,教导小孩子们习文学武,教导着孩子们学个一技之长,以后能够在这个世上有个谋生的手段,不因为没有亲人而自卖为奴或者是被自己的亲戚欺辱。”
张兆慈说:“
你怎么突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许栀说:“娘亲,我已经想了好久了,我想做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我能做到什么地方,但是既然我想了,我就要好好的去做。”
张兆慈说:“既然是你想的,我们自然是支持你。”
许栀搂着张兆慈的胳膊,笑着说:“我就知道娘亲是最通情达理的。”
张兆慈说:“不是我通情达理,我只是觉得你们虽然是我跟你爹爹的孩子,但是你们应该有你们自己的人生,有想法是好的,难的是把这个想法做到实处,为了自己的想法付出自己的努力,孩子,做事情没有简简单单的就做好的道理,既然是你想要做的,那就不要因为事情难做就不做了。”
许栀点了点头,坚定的说:“娘亲,您放心就是,我既下定了决心了,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做好了。”
张兆慈轻轻的摸了摸许栀柔软的头发,说:“好孩子,娘亲看好你,你一定能够把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做好的。”
明年二月,许栀就要出嫁,这是许栀在家里做的最后一个春节,张兆慈每每想到这里,都是一肚子的不舍,过了小年之后,就开始盯着下人做许栀爱吃的年货,还要给许栀做好几身的衣裳,家里人被张兆慈指使的团团装,原本许棣跟许柏不能跟自己在一起过年的那份不舍也被这份伤感冲淡了很多。
许荛有些看不下去了,对张兆慈说:“你这是做什么呀,你让小九见了心里不是难过吗?”
张兆慈说:“可是我就是舍不得呀,咱们孩子翻过年去才十三岁啊,这就要嫁到别人家里,以后过年都要在人家过,咱们的女儿啊,辛辛苦苦养到这么大,竟然现在就要出嫁,我这一想到以后过年咱们闺女都不能够在家里,我这心呀。”
张兆慈的眼圈子又红了,许荛赶紧给她递帕子,说:“你说你也是,你越是这样,孩子不越是心里难过吗?你听我的,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许栀自然是把娘亲为自己做的事情看在眼里,心里更添了很多的不舍,她趁着年前的
几天时间,给许荛做了一件椅上,给张兆慈绣了一条抹额,还给路嬷嬷做了两双袜子,因为想要赶在春节之前做好,晚上偷偷的熬夜,把眼睛都熬红了,终于在除夕这天把东西都做好了。
因为远离家乡,许荛除夕不用祭祖,除夕一大早去府衙看了看,府衙中众人春节前后都安排了值班,许荛更是每天都要在府衙守着,生怕出点什么意外,虽然朝廷对这个没有什么要求,许荛依旧是高标准严要求,再三的强调不要跟别的州府中人相比,一定要把这个年安安生生的过去,哪怕是出了什么意外的情况,也要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按着平日里做好的应急演练,做好处置,并报到府衙。
张兆慈给府中诸人多发了一个月的工钱,离家近的让赶回家中与家中亲人团聚,那些全家卖身到府中的,像那十来个白,自然是跟着许家一起过春节,张兆慈给他们准备了红包,除夕午饭之后就开始做团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