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饭之后,平西侯老夫人身边伺候的嬷嬷给上了两盏茶,平西侯老夫人对嬷嬷使了个颜色,那嬷嬷躬身行礼之后,就带着两个大丫鬟去了外面。
这嬷嬷是跟随平西侯老夫人多年的人,那两个大丫鬟也是平西侯老夫人的心腹,这院子里,伺候的人有几十号,平西侯老夫人能够信得过的也就这三个了。
平西侯老夫人觉得心里有些荒凉,明明是自己的家,过的却像是在别人家里,时时处处都要小心谨慎的。
平西侯老夫人看平西侯喝了茶,说:“侯爷,你这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吧?”
平西侯摩挲着手里的茶杯,问道:“母亲,二叔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平西侯的二叔战死沙场的时候,平西侯将将六岁,虽然已经到了记事的年纪,因为家里的父辈祖辈们都在镇守雁门关,平西侯的二叔郑嵘自然是常年跟随驻守雁门关,加之年代久远,平西侯只是记得二叔曾经把自己放在他的脖子上,跟二婶一起在上元佳节去街上看灯,平西侯还记得博学多才的二婶赢了一盏会转的灯笼,那灯笼做的小巧精致,平西侯就拿在手里挑着,一路被驮着回了家里。
听到平西侯问自己的二叔,平西侯老夫人愣了下,眯着眼睛想了很久,说:“你二叔呀,是他们这一辈里面长得最好的,也是性格最好的一个,而且,他很喜欢你,只要是回京城,都要带着你去街上买很多东西回来。”
平西侯低着头看着手里的茶杯,听着自己的母亲跟自己一起回忆那个记忆里面已经有些模糊了的人影。
平西侯说:“母亲,您知道二叔跟永宁侯的关系怎么样吗?”
平西侯老夫人听了,疑惑的说:“永宁侯?当时永宁侯还是世子吧,我记得他跟你的二叔一起来过咱们家,永宁侯跟咱们平西侯一起镇守在西北边境,咱们平西侯在雁门关,他们永宁侯府好像是还要往东边一些,不过经常能够见面。侯爷,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平西侯思量再三,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平西侯老夫人听了,沉默良久,说:“你还记得大陈氏吗?”
平西侯没想到母亲会说起自己的正室,愣怔好久,没有做声,平西侯老夫人叹了口气,说:“大陈氏
当年跟张太医家的姑娘是手帕交,两个人成亲之后还经常见面,张太医家的姑娘就是嫁到了永宁侯府吧,还来过咱们家里既然永宁侯说起这个事情,那说不得就是真的,既然伯源跟许家都愿意,你就随了他们的心意吧。”
平西侯说:“可是母亲,这是牵扯到皇子啊。”
平西侯老夫人微微的笑了笑,心里却有些苦涩,当年自己的孩子,为了给侯府留下一丝血脉,被自己的婆婆养在这后宅,血脉倒是留下了,可是这做派,哪里还有当年先祖的英雄气概?
平西侯老夫人说:“侯爷,既然人家永宁侯都不怕,你有什么可怕的?既然人家要咱们郑家找个让姑娘家过来的理由,你就去跟他们讲,我老婆子连着几夜梦到你二叔跟二婶,因为伯源没有成家诘责与我。”
平西侯听了,叹了口气,说:“母亲,这京城哪里有傻子啊。”
平西侯老夫人冷冷一笑,说:“正是因为没有傻子,人家才让咱们随便诌一个理由,而不用他们费心想出来之后让咱们照做,侯爷,永宁侯这是在表明自己不掺和皇子之间纷争,咱们为什么不跟在永宁侯的后面呢?”
平西侯嗫喏半天,没有说出什么,平西侯老夫人长叹一口气,说:“侯爷,伯源跟源源就算是过继到了二房,可是总归是你的血脉,他们现在根基未稳,正是需要人帮扶的时候,你多看顾一二,孩子们总归是能够记得你的好的,一笔写不出两个郑字,何必要把关系弄得太僵呢?”
平西侯半晌没有说出别的话来,老夫人说:“我也乏了,侯爷还请回去安歇吧。”
平西侯知道自己的母亲这是在撵自己走了,行礼之后就走了出去,平西侯老夫人盯着炕桌上的灯,半晌没有说话,倒是老嬷嬷进来之后看老夫人在想事情,没有做声。
平西侯老夫人看到老嬷嬷。问道:“凑过来的人很多吗?”
老嬷嬷说:“不少,不过奴婢都撵走了,您跟侯爷说的话,没有人听了去。”
平西侯老夫人说:“在自己的家中,还要这样防备,这都是管的什么家呀。”
老嬷嬷没有说话,老夫人说:“你给我拿笔墨过来,我写封信你安排人马上送出去。”
老嬷嬷答应一声,平西侯老夫人思索良久,写
了一封信之后,封好了,交给老嬷嬷,说:“安排人送到永宁侯。”
老嬷嬷看了自己的主子一眼,老夫人点了点头,说:“不要让小陈氏知道。”
老嬷嬷答应一声,自去安排不提。
平西侯老夫人静静的坐在炕桌前,琉璃罩子灯的光晕黄,平西侯老夫人最后长长的叹息一声,起身回了内室。
平西侯老夫人虽然是个万事不管的性子,但是对于郑伯源跟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