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知道什么”秦苏苏见长青似乎知道些内情,语气也变得有些激动。
长青抿了抿嘴,接着道“不才,在下恰巧与前城主是旧时。前城主治理天诺城时暴虐无度,农民在这里根本活不下去,只有商人能够在天诺城里苟延残喘,不过他们也是无可奈何,因为天诺城对商人的政策除了税收外,其余要松懈些。这就导致了天诺城里皆是商人的景象。”
大禹重文轻武,重农抑商。地位卑贱的商人只能在天诺城有一个良好的发展空间,所以他们被迫留在天诺城。
“这戴家,恐怕是为了敛财才留下这些商人的。”秦苏苏提出一个可怖的念头,不愧是曾在先帝面前出谋划策之人,虽然远离京都,但可以收敛比京都多上一倍的钱财。
顾庭轻蹙眉头“这戴沐尘与他父亲恐怕是一类人,但这也不过是猜测,得等到南疆逼城,才能明白戴沐尘的目的。”
长青也点头道“既然天诺城不需要我们支援,那么便静观其变。”
是夜。南疆大军如约而至。
他们本想越过天诺城,但要去往京都,天诺城是必经之路。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把这块硬骨头啃下来。
南疆的将军名叫阿莫,不过二十来岁,便凭借出色的军事才能统帅万人战士,尤其擅长奇袭。他从小便是听着顾庭的故事长大的,接手吞并大禹的任务时,他跃跃欲试,渴望着与顾庭能有一战。但他来到大禹数月有余,连场堂堂正正的战事都没有。
多半以大禹撤退告终。
如今,他终于听到了顾庭的消息,而顾庭此刻正在天诺城。
阿莫孤身一人骑着骏马,来到天诺城前,对守城的将领道“久仰顾将军威名,不知可否请顾将军小叙”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守城的将领们不屑一顾。
阿莫又耐着性子道“我来到大禹,还有个愿望,便是与顾将军一战,还请顾将军给我个机会。”
只是,天诺城的守城军们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并未向顾庭转告。阿莫在城楼下等了良久,扫兴而归。
中原人都是如此不识趣吗
翌日清晨,天诺城已经能瞧见远处的南疆士兵了,黑压压的镇守在海平线上,远远望去只觉一个不知名的庞然大物,格外压抑。
百姓们惶恐不安,紧紧盯着城门,士兵们也不停的吞咽,以减轻自己的紧张感。他们将临大敌,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戴城主也终于姗姗来迟。
他骑着饲养肥美的骏马,步伐散漫,或许对他来说,城外的南疆士兵根本无足轻重。
“城主我们该怎么办”有人问道。
“打开城门。”戴沐尘却突然轻笑道。
“外面都是南疆的士兵,打开城门是为何”此令一出,将士们都乱成了一锅粥。他们不懂什么兵法,但他们明白打开城门便是死路一条。
戴沐尘用洪亮的声音解释道“如今战事吃紧,我们急缺兵粮,但购买兵粮需要钱财,若是有人愿意捐出善款支持天诺城,本城主定会优待他。同理,天诺城不养闲人,若是既没出力,又没出钱,那便赶出城去。”
话落,周遭便是死一般的沉寂。
百姓们仿佛做了一场噩梦,瞪圆了眼望着戴沐尘,将士们也瞟了一眼气势汹汹的南疆士兵不由得后怕起来。
虽然他们打仗算是出了一份力,但他们的亲朋好友都在天诺城,每个人都不可能独善其身。
见周遭无动于衷。
戴沐尘随便拧起一个老者“你是想要与南疆打仗,还是出钱”
老者已过半百,佝偻着背脊,混浊的眸子望向戴沐尘,他求饶道“老朽从商了半辈子,供养了天诺城多少年儿子在也成了守城兵,城主这是想把老朽逼上绝路”
他们从来不曾料到,有一天军临城下,率先向他们开刀的,却是自己人。
戴沐尘套了掏耳朵,不耐烦道“我不在乎你的理由,只在乎你能否拿钱出来。”
他的身后是亲兵,皆是凶神恶煞,只要老者选错了,那么下一刻老者便会出现在城门外。
“爹爹”一个稚嫩的士兵从城楼上跑下来,他跪在戴沐尘高大的骏马跟前,泣不成声,“还请城主饶了我们一家老小,我们的确没有钱了。”
“我已经封城这么久了,你的钱呢”戴沐尘挑眉,对这说辞并不领情。
“钱钱都用于日常开销了城主大人,封城这么久,我们也没做生意,好不容易存的钱都用来买柴米油盐了,若是城主不信的话,可以问问各位,想必也有人与我们一样,什么都拿不出来了”年轻士兵绝望的环顾四周,竟然没有任何人替他说话。
“丢出去。”戴沐尘缓声下令,而他身后的亲兵开始了清理模式,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进行收缴。若是遇到揭不开锅的人,便赶出城外。
南疆士兵远远观望着,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眼前的一幕绝对是难得一见。大敌当前,大禹竟然将自己的百姓丢出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