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密信。”景元帝的亲信将一封信件递到景元帝的跟前,打断了他的批阅奏折。
景元帝将密信展开,信件上写着当年莱芜夫人离开京都时,还带走了一名婢女。
婢女
如今莱芜夫人已死,云霓当年年纪尚幼,或许只有这个婢女能够知晓前因后果了。
“叫云霓公主过来。”景元帝吩咐道。
不多时,云霓便蹦蹦跳跳的过来了。她的毒素被太医院的人妙手回春,已经清了个七七八八,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皇兄,你找我呀”云霓咧嘴一笑,她蹲在景元帝身前,替景元帝研墨。
“你可否记得一个叫云姑的女子”景元帝开门见山道。
云霓皱着眉头思考了良久,笃定道“我并不记得,从我记事开始,便与师傅相依为命。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师傅不肯承认我是她的女儿,但自从知晓了这些深宫内幕后,大概也能猜到母亲是为了保护我。既然我不知道云姑,那么很有可能她已经死了。”
“她若是没死,便是当年唯一的知情人了。”景元帝抿嘴道,将自己的情报与云霓共享,“朕已经查到当年莱芜夫人还带走了一个婢女,莱芜夫人乃平民出身,嫁入皇宫时身边并没有下人,所以带走的云姑很有可能知晓所有,是莱芜夫人刻意将她保护了起来。”
“有点道理。”云霓托着腮道。
她隐居山谷多年,只见过娘亲与顾庭,所以她或许没见过云姑,自然也帮不上什么忙。
“皇兄,若是有什么需要差遣的事,尽管找云霓,云霓至少对皇兄忠诚不二。”云霓乐呵呵笑道。
说实在的,她的确是帮不上什么忙。
她没有娘家,只有公主的一个虚衔。
“你就在京城好好享乐就成,朕可只有你这个亲人了。”景元帝摸了摸云霓的脑袋,宠溺道。
他想将之前十几年云霓所受的苦补偿回来,这是他世间唯一留着相同血脉的人了。
“皇后娘娘来了。”殿外有人轻声通报道。
云霓见状,赶紧起身道“那皇兄,我就不叨扰你了,走了。”
云霓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差点撞上了拿着糕点的夏初雪。云霓歉意一笑,便没了影。
荷叶忍不住啧道“皇后娘娘,云霓公主看上去不把你放在眼里,哪有在皇宫还如此粗鲁的。”
“那是陛下的亲妹妹,你不得无礼。”夏初雪低声道,语气里却没有多少责备。
“皇后娘娘,自从云霓公主来了后,你与陛下有多久没有见面了虽说他们是亲生兄妹,但也得保持距离吧我听说上次陛下还去了云霓公主的屋子里”荷叶继续为她打抱不平。
“休的胡说。”夏初雪捂住了荷叶的嘴,低着头便小步快走。
她之前做了那么多的错事,有什么资格去责怪陛下呢而且景元帝到现在都没有纳妃,后宫凄凉,子嗣稀薄,他若是有喜欢的姑娘也是应该的。
“你来了。”景元帝听见了门口的动静,率先出声道。
“参见陛下。”夏初雪欠了欠身,她将手里拧着的篮子放在案上,一件一件将里面的糕点端了出来,不一会儿,案上便毫无空隙了。
景元帝站起身来,惊叹道“这都是你自己做的吗你身为皇后,无需事事亲力亲为。”
“这些都是臣妾应当的。”夏初雪朗声道。
“还有这篮子,下人怎么不帮你拧着”景元帝责怪的瞪了一眼两手空空的荷叶。
荷叶慌忙跪下。
“是臣妾不让他们拿的,臣妾不想经别人的手。”夏初雪伸出手抓住景元帝的胳膊,“臣妾不能与陛下分忧,只能在衣食住行上费点心思,以免被小人得逞。”
景元帝沉默半响才道“谢谢。”
“这都是臣妾应”夏初雪的脸上并未掀起过多的波澜,她又道。
景元帝扣紧她的手腕,打断道“这不是你应当做的,你身为皇后,只有别人伺候你的份,没有你伺候别人的份,哪怕那个人是朕。初雪,你照顾朕是朕的福气,你不该如此卑微。”
“臣妾是陛下的夫人,这些于情于理都是臣妾应当考虑的,是臣妾分内之事。”夏初雪朱唇轻启,语气里透着几分薄凉。
“你做这些仅仅是为了偿还朕还是仅仅是因为朕的皇后这个身份”景元帝有些莫名其妙的怒意,这女人怎么这么迂腐。
夏初雪猛然抬头,她清明的眸子里终于多了些什么,她轻蹙眉头,低声道“陛下,臣妾娘家恰好衰落,在朝堂上帮不上陛下什么。臣妾更是无法替陛下分忧,所以臣妾只能做这些琐事,让臣妾心里好受点。”
“初雪啊,朕从未怪过你。”景元帝缓缓闭上了眼。
他还是成王的时候,是先帝最不受宠的皇子,本该无权皇权争斗,所以娶了一个心怡的姑娘。哪知等到他成了皇帝,却与她渐行渐远。
她误入歧途,都是他没能照顾好她。
这一句话,也在夏初雪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