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
二丫跟在她身边久了,也知道她的脾气,便不再劝。
“王爷要是醒来肯定要生气的。”二丫撅嘴闷闷不乐。
尚寒羽一愣,目光看向床上安静的男子,“等他醒来再说。”
宁愿让他生气,好过醒不来。
汤药熬好了,尚寒羽一点点细致耐心地喂进钟离延嘴里。虽然他人未醒,却没有咬紧牙关不肯松口。
尚寒羽喂得缓慢,但好歹钟离延也是喝下了。
要是别人如此,她非得把那人的门牙卸下喂药才行。
哪里会有这样的好脾气。
到了下午,钟离延发起了烧,她慌忙的把太医喊来,一刻都不敢放松,给他降温。
看着钟离延深邃的面孔,原来他也可以虚弱成这个样子。
认识他这么久,他好似应该神采奕奕的站在她的面前,而不是如此。
尚寒羽浑浑噩噩,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连续两天都没怎么睡过安稳觉。
无论温玉儿和玄煜怎么劝,她都不肯离开钟离延的房间半步,都在趴在床边睡了一会,很快又会突然醒来。
下意识去看一旁的人儿,伸手去探他的呼吸。
她总是怕自己睡着了误事。
可是钟离延一直昏迷不醒,太医那边也没有明确的说安全,她只能一直等下去。
尚寒羽想,或许她再多等几天,钟离延就会醒了。
时间异常的难熬,她无时无刻在焦急又内疚的世界里徘徊。
又一个晚上过去,天灰蒙蒙的,透着淡淡的光。
尚寒羽推开一扇窗,手脚发麻,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她准备出门洗簌,困的不行,总要洗把冷水脸,提提精神。
不想才一踏出门口,迎面便撞上一个人。
“哎呀”对方惊呼,反应过来后,但很快又扶住了尚寒羽。
尚寒羽抬头看,见是刘金凤。她这两天常常过来,一副关切的样子,让尚寒羽心里不喜,可也没有心思去吃这个醋。
果然优秀的男人,哪怕现在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都有追求者上门。
“多谢刘小姐。”尚寒羽站稳后,微微颔首,没有什么好脸色。
刘金凤皱眉,脸色也不太好,“小白脸,你又不是铁打的,累了就换个人来守着。”
尚寒羽很不是滋味。
“刘小姐不知道男女有别吗即便我去休息,刘小姐也没有这个机会。”
刘金凤听了后脸色发黑,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小白脸你是愣木头嘛谁要照顾臭男人啊”
她本就是这种性子,又被刘记匡宠着养大的,说什么都不顾及后果。
在尚寒羽一脸懵后,她气的转身离去,手上提着的食盒也直接扔在地上。
“她又发什么神经”尚寒羽略微有些无语。
前两天还觉得刘金凤有点千金小姐的气质,今天怎么又神经兮兮的。
不就是点破她的意图嘛,有必要这么恼羞成怒,谁不知道刘金凤对安亲王有意。
她才不要给这种潜在情敌机会,她对自己有信心,可不想看到刘金凤,免得闹心。
很快尚寒羽就回来了,她洗过冷水脸以后,人确实显得清醒许多。二丫送来炭炉,尚寒羽又着手去生炉子煎药。
二丫本想来搭把手,可是见尚寒羽动作如此娴熟,她们竟插不上手。
太医在一旁把脉,眼眸里带着一丝笑意,前几日连炉子都点不着,现在倒是熟来生巧。
太医一直没有离开,他站在房门口看着尚寒羽不停忙碌着,即使她满脸的倦意,她神情依然很专注。
等她忙完后,朝阳细碎的光泽已经从窗户间照耀进来,地上撒了一地碎金。
尚寒羽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太医还未离开,“您怎么还没走”
太医捏了捏下巴的胡子,不满意地说道“我一个大活人在这里站这么久竟然一点也不注意,你这眼睛里倒满眼都是他。”
尚寒羽不予理会。
“丫头,帝王家不是那么好进的,他如今对你偏袒,但这种状态能维持多久”
太医忍不住提点两句,他看得出来,尚寒羽不是图富贵权势的女子,可偏偏这种什么都不图的。
下场都不会好过,他在宫中这么多年,皇家的薄凉早就习以为常了。
“您是不是找不到可以说话的人了。”
尚寒羽淡淡的说道。
太医眯起眸子,“丫头,你能不能说话别这么侮辱人”
他感觉跟尚寒羽沟通是件很难的事情,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炉子里偶尔飘出几缕烟,尚寒羽怕这烟呛到钟离延,便把药炉一并拎了出来,放在门口煎煮。
她在门前的台阶上屈膝而坐,静静地守着朝阳和钟离延的药。
日复一日地等着里面的人醒,是她最大的寄托。
心里装着这么个人,便没有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