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叶婉萝方才在义庄哭了一场,沈鱼便领了她去自个屋里,又让伙计打了水来给她洗面。叶婉萝梳洗过后先与沈鱼道了谢,又说道:“从前已听闻南有龙门,北有隐仙,未想到今日竟能得见真人。”
沈鱼想起昨晚招魂一事便点了点头道:“是,他们确有几分厉害……说不准他们便有法子寻回你妹妹。”
许是想到徐见山说的桃花劫,叶婉萝听得这话便未有作声。沈鱼见她神色颓丧,遂上前安慰了几句。叶婉萝应声,又扯开话头问道:“鱼姐姐一个独身女子怎会同几个道士一同上路?”
沈鱼闻言便拿了之前那套探亲的说词搪塞。
“我还道你跟宋……宋道长是约好的。”
“自然不是。”
沈鱼见她听了这话后神色竟有几分欢喜,正欲开口问她却听得一阵叩门声,原来是宋渊上来催二人出门。几人准备停当,便离了这小镇出发往三清山。如此行了数日,一路无事。只离了那小镇后,众人连日来均宿于野外,颇为不便。宋渊知晓尚有几十里路便能进得城镇,遂催促众人赶紧上路,果然傍晚时分便进了城。
因此番天色已晚,几人刚进城便分头去寻个落脚处,这时宋渊便先拉着沈鱼走了。
待与余人离得远了,宋渊便与沈鱼道:“等下寻到客店,你可不能与那叶姑娘住在一处。”
因沈鱼从未有过年龄相近的姑娘做玩伴,自叶婉萝与他们一同上路后,沈鱼与她便愈发亲密。宋渊数日来冷眼旁观,此时方寻得机会把心中疑虑告知沈鱼。
沈鱼听罢,皱了皱眉道:“你是什么意思?你要我防着阿萝?”
“是。我便是这个意思。我虽未探得她此番同行有何目的,但她确实有事瞒着。”
“咱们也有事瞒着她啊。”
宋渊听得,哼了一声,“原来你还记得自己有事要瞒住旁人。你眼下同她亲密无间,万一你不小心在她跟前掉了泪,或是露了个尾巴出来那可怎么办?”
“我﹑我……”沈鱼原想反驳宋渊几句,但想到从前便是如此在他面前现了真身,一时便失了底气,“……我听你的就是了。”
宋渊闻言,心中稍宽。然而垂首见沈鱼脸色微愠便拉了她的手说:“人心难测,我只是怕你吃亏,才教你多提防一点。”
“我从前没提防过你,你也未对我不好。”
宋渊听得这话先是一怔,才笑着道:“我是没有对你不好,可你也不见得知我心中所想。”
沈鱼一时顿了脚步,别过脸看向宋渊,却见他也正瞧着自己。
沈鱼被他看得愣神,过了会才问:“阿渊,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宋渊似是想了想,正要开口却听得樊见纯的声音。他立时便松了沈鱼的手,只与她道:“……想来还不是时候,有些话来日再与你说吧。”
宋渊说罢便同沈鱼走向樊见纯那处。樊见纯见着宋沈二人便道,他们已先寻着客栈,徐见山和叶婉萝正在店里歇着。待到客栈,沈鱼果然听了宋渊的话,另要了一个房间。因几人连日赶路,这晚上众人便都早早歇息了。
到了翌日,沈鱼梳洗过后便去寻叶婉萝说话,然而去了她的房间却并未见她踪影。待见了隐仙众人沈鱼便与他们道:“这一大早阿萝妹妹便不见了,你们可见着她了?”
宋渊听得便寻了个店里的伙计来问,这时始知叶婉萝今日一早已离了客栈。
徐见山闻言,立时便说了声不好。原来昨晚他与叶婉萝在店里歇息之际,叶婉萝曾问他道:“你说……一个道士若要在旅途中藏身起来,藏到哪里最好?”
彼时徐见山道:“若我要藏身定然寻个附近的道观挂单,住旅店客栈毕竟有些碍眼。”
叶婉萝听得便笑道:“我想的也是这般……倒是不知这镇上可有道观?”
徐见山如此把昨晚与叶婉萝说的话告知众人后,宋渊便道:“想来她这是到道观寻人去了。”宋渊说罢又去问那伙计,方知附近果然有座道观。众人商量了一番,便决定一同去道观找叶婉萝。
往道观路上,徐见山不禁问宋渊:“见源,你以为那道长是否便是申师伯?”
宋渊听罢,默了默方道:“最好不是。要真是申师伯,此事便难办。他在龙门教是个有名有姓的人物,便真是犯了龙门教规,也轮不着我们隐仙中人来管。况且……”
宋渊话未说完,徐见山便接着道:“况且申师伯颇有道行,我们便是想管也不一定管得着。”
“是。”
众人如此一路奔走,不一会便到了那道观。一行人以樊见纯为首,先报了家门,便问道观中人可有见过断眉的道士或是叶婉萝那般的姑娘。那道人闻言便答道,前日确有一个断眉的道人到道观来挂单,今日一早便走了。只他前脚方走,后脚便有一年轻姑娘来寻。然而这两人去往何处,这道人却是不知。众人听罢,便又分了两批人马在附近搜寻。
这时宋渊与沈鱼正到了道观后的一片杨树林前,二人尚未走近便听得一阵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