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畋针锋相对,心里对鄂王充满了不满和愤怒。多年来,鄂王贪婪地侵吞了大量军费,导致兵部难以维持正常运转。这一切都是这个混蛋搞出来的。
“鄂王殿下!你的车队在党项那里出事,见证人可是不少,需要我给你找出来吗?”郑畋毫不示弱地质问鄂王。
鄂王依旧保持着那副无耻的样子,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你找啊,我那马车里都是些兵书,还有百姓感恩送的土特产,根本不值几个钱。本王身正不怕影子斜!”
郑畋气得满脸通红,但还没来得及继续争吵,就被僖宗不耐烦地打断:“够了!每次议事一谈到钱就要吵个没完!卢携,你给朕好好想想,这钱要从哪里出?”
鄂王一脸得意地看着郑畋,心想:“哼,跟本王斗,你还差得远呢!”而郑畋则握紧拳头,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鄂王受到应有的惩罚。
卢携轻叹一口气回答道:“朝廷的家底本来就薄,这几年又陆续新添了诸多节度使,还都是不上缴赋税的。
目前定期可以上缴的只有湖南、江西、福建、浙东几个观察使,那里朝廷军力充足,足以保护官道和大型城镇不受贼军袭扰。国库空虚,历来只有两条路,要么向百姓要钱,要么向有钱人要钱……”
说到此处,卢携便不再言语,天大的窟窿谁爱去捅谁捅,反正自己不去。
唐僖宗大怒道:“说话就说完,吞吞吐吐还叫议事啊?”
郑畋接过话头道:“陛下,卢大人是觉得那些有钱人是自己得罪不起的,这才不敢说下去。”
唐僖宗道:“那郑畋你说!有什么解决办法?”
郑畋道:“中原各地百姓已经不堪重压,从贼者甚众,江南财税重地近些年的税赋也是屡屡推迟,只怕当地已经是到了艰难的局面。若朝廷再加重税,实在不堪设想。为今之计,只要向有钱人征税。”
卢携嘴角一笑,这个风头你郑畋都敢跟我抢?索性让你出个够。道:“郑大人不妨说说谁是这个有钱人?”
“大唐最有钱的莫过于长公主殿下!有什么不敢说的?”郑畋当真头铁,谁不知道这长公主与唐僖宗穿一条裤子,从她手里抢钱那不就是打皇帝的脸…
卢携用右手袖子挡着,偷偷向郑畋伸了个大拇指。郑畋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陛下,长公主殿下,经商之事纯熟,经过数年运作,已用烟酒之特许经营换来了浙东盐税。
听说陛下也调派不少新科进士助其整理盐务,只是碍于几个观察使的面子,才不许公开。这么一大笔收入全归了长公主一人,对大唐不公,对天下不公!”
田令孜心里已然乐开了花,但还是要顾忌一下皇帝的面子。怒斥郑畋:“郑大人,越来越放肆了,长公主殿下身份尊贵,岂能受你的污蔑。
陛下,此事我看还是容后再议。快到用膳时间了,御医可是请陛下少吃多餐,才能养护龙体。”
听到这话,袁玉璋方才仔细看了看唐僖宗的脸色,看上去蜡黄虚弱、困倦不堪,看来这几日宫里传出的消息有八九分是真的了,哎,年纪轻轻就纵欲过度,岂能长久?
唐僖宗打了个哈欠,轻轻摆摆手道:“散了吧,午膳用完,宣长公主和世家大族的主事人进宫议事。”
众人行礼后出宫,因不少大臣离家太远,中午这顿饭大多都在宫外不远处的餐馆解决,郑畋一出宫就拉着袁玉璋的手,非要请他吃碗羊肉汤不可。
袁玉璋推脱不过,只能无奈答应下来,在轿子里换了便装,随郑畋来到了街边的一家羊肉汤馆。郑畋将袁玉璋请进店里,让他坐下后,亲自给他倒了一碗茶水。
袁玉璋呵呵一笑,对郑畋说道:“郑大人,您现在可是兵部侍郎,还加授了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名副其实的宰相,怎么请客就吃这路边摊呢?”
郑畋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向老板喊了一句:“掌柜的,来两份水盆羊肉!”
那大师傅应了一声,很快用大碗盛好了两碗水盆羊肉,又端来了几个月牙烧饼放在桌上。他礼貌地说了句:“官人慢用。”然后转身离开去招呼其他客人。
这水盆羊肉原本是秋冬季节的温补食品,但陕西的厨师们为了满足人们夏季的需求,特意创造出了这种适合夏天食用的水盆羊肉。由于这种美食通常在农历六月上市供应,因此被称为“六月鲜”。
郑畋拿了筷子递给袁玉璋,自己先往碗里泼上辣子,搅拌一下,这模样看来也是个喜欢美食的老行家了。低下头,喝了一大口羊汤,仿佛活过来似的大喊了声“过瘾啊,”
看到袁玉璋还没动筷,便催促道:“哎呀,我的袁大神仙,赶紧尝尝,凉了可就没那味儿了,肉烂汤清、肥而不腻,这样的美味可不是那酒楼能吃到的。”
袁玉璋这才学着他喝上一口羊汤,甚至连郑畋的表情语气都学了过来。长啸一声吼大喊一声:“过瘾啊!”
逗得郑畋哈哈大笑,两人大口吃了起来,一口饼就着一口肉,这豪放的吃法越吃越过瘾。直到打了个饱嗝后方才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