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婶这天出了屋门,往着外面走去,是个赶集的上好日子,此时窝在家里当然不妥,得去向女巫交待一二,毕竟这么些天来,整得那个读书人够呛,也算是出一口恶气了,于是趁着有了些闲暇,便去了吕镇,与女巫商讨一二,是否放人家一马?
到了吕镇,一时大街上来往的行人们,脚步匆匆,没有人敢于看花婶一眼,不然的话,下场如何,自不待言。
荒村的那个读书人就是个样子,可不就是平日里不学好,非要看人家的黄花闺女来着,不然的话,也不至于沦落成这般下场,弄得眼睛都坏了一只了。
因此之故,当花婶出没于吕镇之时,人们作鸟兽散,不要说看了,似乎听一下花婶说话,那也是不对的,会受到神灵的惩罚来着。
不然的话,一看到花婶之到来,吕镇的人们何以会无故逃亡,瞬时之间便消散不见,就如一阵大风似的,旋即飘忽而去,不知所踪了呢?
整个大街上的人们,因为花婶之出现,渐渐地,变得一个也看不到了,纵使是看到一些人存在,亦不过是些瞎了眼的,或是根本就没有长眼睛的人。
其他的人们,到了这时,风闻花婶之大驾光临,一个个的,屁颠屁颠地逃亡,就连天上的一片漆黑的云朵,到了此时,看到花婶来了,硬是从天上倒栽下来,直接就化为一阵风,就此不见。
大街往日之繁华,到了今日,已成历史,此时颇为萧条,纵使是出没于街道上的人们,看上去,亦没有往日的那般光彩,形容憔悴,非常难看,一些孩子碰到这种要死不活的人,那也是会吓得哭叫不已。
花婶游走在街道上,此时不知往什么地方走去,不过相信,一旦到了夜里,不,黄昏之际,女巫就会出现,可能会有新的任务要完成,不然的话,恐怕不好,非常之不妥,几乎没法活下去了。
果不其然,到了太阳渐渐落下去了,在大街之另外一头,看到一个憔悴的影子站在一片苍凉的风绪之中,样子有些不堪,瘦骨嶙峋,经不住多少风浪似的,风轻轻一吹就要倒地的那种,使得花婶走路都不敢把步子迈得太大了,怕不小心把她老人家震垮了。
“你来了?”女巫用低沉的嗓音问了一声,问过这一声之后,不知为何,似乎染上了风寒,竟然咳嗽了两声。
“来了。”花婶小小声地回答。
“那人如何了?”女巫冷冷的嗓音。
“眼睛坏了一只。”花婶说完这话,不禁笑了一下,微微地笑了一下,不注意的话,还真是发现不了。
“很好。”女巫冷冷的声音刚说出来,便一阵风似的远去了。
“不过那人似乎自己会治疗,”花婶有些迟疑地说道,“只怕那只坏了的眼睛不久之后又会好起来。”
“继续监视,”女巫严厉地喝了一声,“一旦发现眼睛有任何好转的迹象,即刻通知老身,你知道的,老身与那人誓不两立,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绝无任何商量的余地!”
“这个,”花婶沉吟着说道,“我也是颇有耳闻。”
“这个拿去吧,只要到了夜里,将此物摆放在那人的枕头底下,不用多久,自然见分晓,他的眼睛不会好起来的,”女巫阴冷地说道,“不然的话,就是老身下世之时。”
花婶此时凑上前去了,从女巫的手中接过一个物事,一枚雕刻而已,样子与荒村那位读书人颇为相似,不,不是相似,而是绝对一样,看得花婶对之直是非常之气愤,为何要生出这么一个不学好的人来呢?
这件雕刻纯金打造,不过在关键的穴位上插有银针,一把尖刀直接捅进了他的胸膛,并且可以看到伤口处不住地渗出血来,模样相当可怕,使得花婶一时不敢伸手去拿了,可是不去握住了此物,得罪了女巫,他吃罪得起吗?
再者说了,这也正是她想干而干不成的事情,此时机会来了,如何可以白白地错过呢?
把那件雕刻塞到了花婶的手上之后,女巫旋即离开了吕镇,火速撤退,化为一缕青烟,随风远去,不久之后便什么也看不到了,只凄凉的大街上几个断手断脚之辈慢慢地在那儿走着,走着……
花婶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本来到了此时,天色黄昏,看不到任何东西之存在了,纵使是飘浮在河面上的大船,亦因为夜色之悄悄降临而有所害怕,不敢独自泊在河边了,此时消失不见,不知藏身何处矣。
本来想搭大船回去,可是左右望了一眼,什么也没有,那些泊在河边的大船,见了花婶之到来,瞬时之间便远去,跟会飞似的,眨眼之间便消失不见。
此时在花婶看来,那些大船并非是沿着河道而去,却是横着钻进了一个山洞,之后不知用什么样的方式离开了此地,去了荒村。
既然如此,花婶一时之间,独自呆在旷野无人之处,心绪苍凉,想找个人说说话儿,可是到了此时,当真是什么也没了,只有不远处一只猫头鹰在不断地啼叫,似乎想与之闲聊一阵子来着。
正这时,左右四顾,想找个大船回去,可是找了半天,根本就什么也寻不到嘛,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