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不知何故,大雨滂沱,一时之间,似乎只剩下这雨声了,而其他的,比如鸟鸣啦,风刮过的声音了,此时悉数不闻。少秋静静地坐在自己的桌子旁,正看着书呢,不如此,似乎就不太对得起光阴年华。
看了半夜书,此时有些头疼了,浑身亦是酸痛,这便关上灯火,准备上床睡觉,因为时辰之不早,明天说不定还得上山去干活呢,可不得好好休息,不然的话,明天上了大山,再想把这活儿干好,此亦可以说是不可能的。
因为太用功,此时肺病又犯了,不住地咳嗽来着,尚且吐血了,地上、书桌上,到处都是,非常之不堪。幸好小花没有看到这里面的情景,不然的话,这便可能不爱自己了。
少秋关上了灯火,不能再读书了,不然的话,疾病之加重了,此亦不妥,还是要以健康为重,浑身有力气,小花看了才会高兴。这便爬上床去了,关上了灯火,一时屋子里漆黑一片,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是得好好休息一下了,因为忙活了半夜,此时再不休息,这便不成了。
正于此时,门外有人用力地拍打着屋门,一时不准备开,因为自己此时成了个啥了吗,再还有甚力气去开门,这便不打算去开门,那人爱咋的咋的。不一会儿之后,少秋感觉到有人把自己的被子扯掉了,虽然是春天即将结束,却亦是有些寒冷,特别是到了夜里,更是如此,为了人道主义的名义,无论何人皆不该干这种揭掉人家被子之事,不然的话,人家可能会说他不是人。
但是,此人不仅把这少秋的被子揭了,尚且骂骂咧咧着,使少秋几乎是吓了一跳,因为此人手里拿着把刀,这便准备在少秋的身上砍一刀来着,“他妈的,起床了,快点!”
少秋只好是爬起来了,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去干什么,不过此人如此火急火燎的,不去的话,此亦显得过于不近人情,可能那人家里出了什么事故了吧,不然的话,亦不会如此叫人来着,一时之间,这便也不顾这么多了,掀掉被子,关好屋门,立马出去,跟着那人,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原来是花伯家有事,卡车拉来了一车的水泥,正在缷货,大雨忽然落下,而这卡车上并无帐蓬挡雨,一时之间,亦只能是靠人力缷货了,不然的话,水泥经大雨一淋,这便会失效,而花伯为了买这些水泥,已然是花去了终生的积蓄,此时经不起任何的风浪,不然的话,可能这个屋子会修不起来了。
卡车司机因为吃饱了撑着,此时不住地打着嗝,想他为自己缷货,此无异于痴人说梦,一切只能是靠自己了,可是小花根本就扛不动,而自己的女人,看到这么多货,而且如此肮脏,这便远远地躲开了,不知去谁家里打牌去了。
荒村这时,也因为天气变幻莫测,人们早早上了床,大多数人都睡去了,只有少数几位,因为睡不着,这便仍旧聚集在一起,相互闲话来着,指望这些人肯为花伯缷货,此亦是不行的,因为这些人曾经与花伯有过节,打过架来着,甚至有些人,花伯至今还没有与之说话,此时好意思去叫人家为自己来扛水泥?
没有办法,这时看到少秋屋子里点着灯火,心想何不找这书呆子来为自己扛水泥呢,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叫上来为自己干些活来得好。这便去了少秋的屋子,把正在睡觉的他叫醒了,此时站在这大卡车边,一时如痴如傻,尚且不知如何是好。
卡车司机正在打嗝,正不住地抚摸着肚皮,说是肠子断了,可能是吃太多了吧,这便出了点事,不过看他那样子,应该也是没有什么关系。花伯本来想叫卡车司机来帮自己一起缷货,听他说自己肠子断了,这便不敢叫他了,不然的话,还真是会死人的。
不过,卡车司机虽然是这么说,边说边打着嗝,却并无任何痛苦之表情,这要说是自己肠子断了,鬼才信呢!少秋不信,花伯当然也不信,不过人家既然这么说了,此时便不太好意思去喊人家来帮自己干活,否则万一是真的,自己岂非是摊上大事了?
只好是叫卡车司机坐在一边了,此时看着他不住地打嗝的样子,亦是有些好笑,特么边打嗝边做鬼脸,似乎非常之难受,否则亦不会是这么个样子。花伯此时也不顾自己的水泥了,只能是任它这么淋着,因为相比人命关天之大事,区区几包水泥算什么呢?
花伯凑上前去,为这卡车司机不住地抚摸着肚子,这硕大的肚子,简直肥得流油,因为看在这卡车司机是为自己干活的份上,不然的话,才不来为之抚摸肚子呢。“好些了么?”抚摸了一阵子,花伯这便问道。
“没事了,你去扛吧,我是干不了那活了,肠子断了。”卡车司机边打嗝边说道,“真……真特么不该吃这么多。”
“哦,那你在这打嗝吧,我去扛水泥去了,因为这雨下得实在是太大了,恕不能奉陪。”花伯笑着离开了。
“去吧。”卡车司机此时放了一个很臭的屁,又打了个响亮的饱嗝,如此说道。
花伯这便离开了卡车司机,走到这卡车边,看着这满满一卡车水泥,都淋上了大雨,这要是不扛进屋子里去,到了明天天亮,这些水泥便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