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秋看着花姑的笑,只此一看,便已然醉倒,这妩媚似桃花的脸,更兼眼角留情,含情脉脉,更是令人神魂颠倒。况且,此时小花已然有了王子,自己一时情路茫茫,更欲去何处找寻一个温暖的家呢?
花姑只此一看,便又轻佻地唱了个歌,可是少秋不想听,此时钻在草丛中,但求一心一意地拔草,其他无聊之事,于他来说,似乎都是多余的。见少秋不领情,花姑脸色颇为不悦,牙齿更是咬得发响,却又并不能当场发火,这有损于一位女士的尊严。花姑离去时,留下了一句话,令少秋相当玩味,这便是要他择日去帮她拔草。丢下这话,便又轻佻地跳了一下,哼着歌,离开此处,一度消失不见了。
少秋戴着斗笠,独自呆在这大山,大田里的瓜被花伯一阵捉弄,俨然成了一垃圾场,再不整理一下,眼下的日子便不太好过了。到了夕阳西斜时,大山上,似乎有风在不断地吼着,风吼声中,有人在对着他讲话,命令他不得再呆在这大山,不然的话,便会变生不测。
少秋不敢呆在这大山,而回去时,大路上一人也无,苍茫夜色围拢过来,而山谷之中,更是漆黑如鬼,望之令人欲哭。
回到自己的屋子,呆着,而荒村过往之人们,路过自家屋子,并无一人与之招呼。视之如无物,而令其一时显得如此冷寂不堪,独自面对这长风之怒吼,聆听着大河东去,心情之凄清,想必纵使是上古之人,也比不过吧。
花伯一见少秋回屋子了,便仍然守着这门前,此时蹲坐在一块石头上,更有话没话地与好花闲聊着,当然,好花之流,在见到少秋时,尚且没有忘记啐上一口。花伯坐在一块石头上,而令人觉得此屋子似乎不是少秋的了,却是花伯的。
自从自己小花有了王子,而小花却似乎还想走过这少秋的屋子门前,去前方不远处打酱油,当然,小花之真正用意绝非如此简单,肯定是想走过这少秋的屋子门前,听一听他读书的声音。而花伯呆在这屋子门前之意义,一言一概之,便是为了防止小花之出现,不然的话,让王子知道了,断不是个事。再者说,小花走过这破败的屋子,不要说与少秋说话了,纵使被这屋子的气味一熏,便玷污了她了。
自己的小花,一大好少女,被少秋屋子所玷污,甚且还影响王子对自己女儿的感情,这是多么缺德之至的事啊。花伯能不呆在这少秋的屋子门前?
而好花呆在这屋子门前之用意,却不是那么简单,此时也唱上了歌,虽然颇不好听,却还是非要唱上了不可。令少秋呆在自己的屋子,听着这不成腔调的歌,一时也颇为心烦,要不是自己别无去处,才不呆此地呢。
好花窃以为,少秋之所以没有出去做工,却居心叵测地呆在这破败小屋,虽然别人可能不晓得,却如此瞒得过自己?他不就是为了想和自己女儿好嘛。可是,自己的女儿长得跟天仙似的,纵使是嫁得再差,也不至于嫁这人吧。当然,她也同情少秋,作为一穷人,这么想想,那也是没有办法之事,而自己却要与此人同处一村,真正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她此时十分绝望地靠在一捆烂柴草边上,闭着眼睛,似乎正在想着对付这穷人之法子。可是,想了这么大半天了,一时头脑有些昏沉,便不想了,也不恨少秋了,却深恨自己想不出对付的法子。此时真是想扇自己一巴掌,太没用了,如此做人,尚且不如死掉的好!
好花在烂柴草上靠了一阵子,便又相当没有精神地离去了,神情怏怏,直如周亚夫觐见汉景帝。而花伯却尚且还呆着,怕万一小花走到这儿来了,那可不太好了,要不是怕荒村的人们反对,他早就把这条大路封死了。
当花伯蹲坐在一块石头上时,少秋呆在屋子,里面虽然漆黑,灯火不甚明亮,勉强可以看书。正准备高声吟诵之时,花伯却在门外咳了一声,姑且以如此之方式表示自己对他读书的不满,而听到花伯咳嗽,少秋一时不敢读书了。
呆在屋子,静默着,眼看时光流逝,徒然听着小河声,少秋心绪苍茫。而不读书,却要如何消此漫漫长夜,难道走出这屋门,在荒村到处游逛?肯定不成的。
姑摸着花伯走了,少秋复高声读书,正此时,却听见一人走来,仔细一听,可不就是花伯。花伯走过这屋门时,下死力啐了一声,又吼叫着,似乎是看到了鬼。
面对如此情形,少秋尚且还敢读书吗,当然不敢了,便又静默着,欲待花伯离去了再读。可是,谁料到花伯竟然再次蹲坐在屋门外一块石头上,骂了句娘,点了支烟,吧嗒吧嗒地抽着了。
此时,小花不知从什么地方走过来了,远远地看到花伯呆在这,一时不敢过来,只是相隔老远叫了一声,而花伯此时吼了一声,其意思显然是叫小花不要过来,不然的话,便不客气了。小花看到事已至此,再想与少秋说话,大概是不可能的了,而借了他的书,想还给人家,怕也是办不到了。
“爸,我来打酱油!”小花远远地对着花伯说,声音有些伤感,似乎想哭泣。
“家里不是还有酱油吗,你怎么又想打酱油了,快不要来了,回去吧,不能从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