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果然见城中到处都是黑影。
人们默契的往城外走去,城门守军甚至都悄然不见。
李辛明白,办成这样的大事,信王朱由检必然使了不少力气。
别的不说,最起码守城将军应该已成了信王爪牙。
他暗暗想着,难道历史上记载有误?
崇祯皇帝朱由检,真不是个心胸狭窄,反复无常的小人,而是个宽厚的明君?
李辛已来不及多想了。
他需立刻离开京城,返回天寿山,为明日的大爆炸做最后准备。
告别沈炼后,骑着快马疾驰离开。
可……
朱由检真不是吗?
显然就连李辛也被他蒙骗。
十王府内,丑时一刻。
后花园里,送走封礼辛后,朱由检揉着脑袋。
他被那三杯酒灌的,此刻还是头疼欲裂。
不过基本上摆平了封礼辛,算是松了口大气。
身后,陆文昭依旧拱手而立。
朱由检闭着眼睛,淡淡询问。
“陆文昭,你真把王恭厂火药局的火药,全部打湿了?”
陆文昭慌忙回答。
“额……殿下,小臣如何敢做这种要命的事情。”
“十二万石火药若被打湿,皇上必将雷霆震怒。”
“届时追查起来,岂不是给殿下带来麻烦?”
朱由检睁开眼睛,转过了头。
“呵呵呵,你啊你!陆文昭,你比那个沈炼可知道变通多了。”
“这差事若让他去办,必然要打湿所有火药,给孤找来天大的麻烦!”
陆文昭笑着垂下了头。
朱由校浑身一松,站起身子背过了手,看向天上月亮,喃喃自语。
“封礼辛啊封礼辛!”
“你莫要怪我。”
“京城死多少人,跟孤有什么干系呢?”
“反而死的人越多,越能让我那皇兄失德,让他被天下唾弃!”
“哎……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想成就九五之尊,谁又知道会死多少人呢?”
朱由校叹了口气,冷声喝道。
“封礼辛出城了吧?让守城兵关闭所有城门,任何人等不得再离开京城一步!违者,斩!”
“是!”
陆文昭浑身一凛,再次感受到这位年仅十五岁小王爷的狠辣之处。
……
又一个时辰后。
丑时已过,寅时将来的时候。
李辛终于骑着快马,风尘仆仆的赶回天寿山。
如同预想般的一样。
这一夜很多人都没有睡着。
徐光启、刚刚赶来得知上当的孙元化,还有皇陵镇所有骨干成员。
包括妻子封巧儿,正抱着李辛三岁的儿子痴痴苦等。
那孩子虽然熟睡,但长得白白胖胖,极为俊俏,哪里有封礼辛半点丑陋模样。
旁人见了,还以为并非封先生血脉,巧儿却知道,曾经的状元郎有多么英俊。
见相公回来,她慌忙站起了身,轻声喊了一句。
“相公!”
“先生……”
众人也站起了身,全都围聚过来。
李辛翻身下马,看着众人熬的通红的眼睛,他咧嘴笑了。
“诸位,封某……尽力了!”
说着整个人晃悠了一下,显然已筋疲力竭。
众人慌忙搀扶,语气也哽咽几分。
“先生,您已……尽力了!”
只有他们知道,这几年先生费尽的心血。
李辛苦笑摆手,站直身子,带着众人转过头,看向天上月亮,深深吸了口气。
“诸君,成败与否,全看明日!”
“全看明日!”
所有人眼神坚定,不惧生死。
月光散落,照在他们身上,仿佛一个又一个圣人现世。
不知过了多久。
当那月亮悄然落入山涧,当太阳升起来后。
这一日,公元1626年,五月初六。
天启大爆炸,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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