诣的事儿发了,却是自己料定的首尾,马上调整情绪。爬起身来,跪在床上问道“母后凤体初豫,不可动气,皇儿做得不到处,还请母后明示。”
“你如何残害肢体,让哀家伤心你也是读圣贤书的,岂不闻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哀家这妇道人都知道的道理,你如何不知”说着说着,眼圈儿又红了起来。
朱翊钧见她真情流露,心里暗暗感动。本来自己就要倾情演出的大戏,此时更注入了原有身体记忆中的感情,哇的一声哭道“皇儿已经没了父皇,若没了母后,可怎么了那我那朕我不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吗母后,皇儿害怕啊”说完,这些天强行压抑的一股思念后世父母、亲人的情绪涌将上来,由低声哭泣变成了大哭,眼泪鼻涕滚滚而下,抽抽噎噎的憋得满脸通红。
慈圣太后本就情绪激荡,见小皇帝句句真情,每个字都如刀子般扎在心上,不由得抱住朱翊钧,母子两个抱头痛哭。一个思念穿越后永不可能再见的父母,一个思念已经龙驭宾天的丈夫。这一哭,两个人哭的昏天黑地,一盏茶时方歇。
朱翊钧来自后世,这狗血剧看的多了,有了一定的免疫力,哭了一会儿就不哭了。见李太后还是哭个不住,扶臂劝道“今日皇儿知错了,以后定然不这般做,惹得母后伤心母后,快别哭了,若哭坏了,岂不是儿子的罪过”
李太后慢慢止住眼泪,见皇帝小大人似的劝慰自己,露出笑容拿帕子先给皇帝拭泪,说道“今后可还敢再有一次,到你父皇灵前跪着去。”
朱翊钧也露出笑容道“皇儿再也不敢了。”两人相视一笑,都觉得内心中的坚冰融化了一般,母子连心的感觉在心中激荡,再无以往礼制束缚下的那种隔阂。
这父母生病,孩子刺血抄经的玩法,古已有之,但明代宫中少见。待到清代康熙朝九龙夺嫡的时候,众皇子将这一手玩的烂俗,康熙后来都不激动了。
朱翊钧这手也是从电视剧中学的,李太后头一回经历,十二分的感动起来,深觉自己虽然守了寡,但有了个孝顺的孩子,自己后半辈子终身有靠了。
而朱翊钧要除掉冯保,必须唤起李太后内心中的母子深情,一方面是要对冯保的圣眷形成压倒性的优势,另一方面也是断了李太后对自己亲政的后顾之忧。如今看了,李太后入彀,事情已经成了七八分。
母子两人又叙话几句,朱翊钧见慈圣太后双目红肿,哭得如桃子一般,就打开殿门,吩咐宫人入内,伺候两人洗漱。又让人取些冰来,用绸布包了,给慈圣太后敷眼睛。慈圣笑道“皇帝如何知道这些母后都不知道。”
朱翊钧笑道“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皇儿学习之余,也看些杂书,忘记从哪里学来。”沉吟了一下,又让宫人取些鸡蛋,珍珠粉、蜂蜜等物,找个银碗将珍珠粉、蜂蜜用蛋清和匀了,让慈圣太后半躺在床上,细细的敷在脸上。不到一刻钟,又命宫人拿水来,伺候慈圣洗了脸。
待梳洗罢,慈圣揽镜一照,见脸上光滑水嫩,眼圈周围也消了肿,惊喜道“皇儿这法子也是从书中学来母后却不信。”
朱翊钧笑道“说起来母后可能更不信了”左右扫了一眼,道“你们退下。”见众人退下,又道“都退出殿外十丈”
见众人凛尊退下,才小声对慈圣道“御经筵那天前夜,皇儿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梦见父皇带我到一个像是神仙所居的地方,又让孩儿拜了四位老师,如同那黄粱一梦般,孩儿跟着老师在那神仙居所经历了诸般奇事,醒来后就如同开了天窍一般,明白了许多道理”
见太后眼睛越挣越大,朱翊钧笑道“此事朕身边人都知道,醒来时,皇儿还迷怔了好一会儿呢。”顿了顿又道“大伴也知。”
慈圣听说朱翊钧梦见先皇,先是伤怀,后是半信半疑,见他说的肯定,就到殿门口叫张诚进殿来。张诚不明所以,只听慈圣太后问道“皇帝御经筵那天,起寝时可有异状”
张诚回奏道“禀太后,经筵那天,皇爷起寝时,精神恍惚,竟似不认识我等,反问奴婢这是哪儿奴婢等要传太医,是冯公公拦住了。皇爷见了冯公公,才回过神来。因皇爷一切如常,就依了皇爷的意未禀告太后,免得慈心忧虑。”
李太后听了呆住。因信佛,她最是相信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强忍住让张诚退下,却又滚下泪来,道“皇帝孝感天地,必是先帝不放心你,才才入你梦中,又又请了神仙来教导你。”
想了想又问“师傅们教的东西可都记住了”
朱翊钧见她认可了先帝入梦之事,心里松了口气,笑着回道“如同孩子自小儿就会一般,竟不知所学何来师傅们跟我说道的话儿却全记不清”
李太后听了插言道“无字真经,才是真经。”朱翊钧暗喜她捧得好哏,笑道“这便是了,却又记得几位师傅的形貌,一个姓马,满脸大胡子,一个姓恩,也是大胡子,另两个一个姓毛,一个姓邓,却都是没胡子的。”
李太后听说,连着念了几句阿弥陀佛,因听皇帝说的有趣,笑道“姓恩的却也少见。”朱翊钧早有准备,笑道“是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