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灵宵又气又恶心,蹬了凤卓宇一脚。
使不上力。
根本使不上任何力气。
那一脚真的是用尽了凤灵宵全部的力气,可踹在凤卓宇身上,却跟挠痒痒似的。
凤卓宇一把握住了凤灵宵的脚踝,将她整个人拖向他,高大的身体压了下来。
他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呵,没想到我凤卓宇此生还能有这样的艳遇,凤大小姐,我还真有点舍不得让你死呢,怎么办,好为难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盯着凤灵宵的红唇。
凤灵宵被那三颗丹药逼得整个人身体泛红,唇瓣娇艳欲滴,让人忍不住想蹂躏。
就在凤卓宇的唇要压下来的时候,一支毛笔犹如利箭一般从侧面射过来,直接从凤卓宇的左唇角插进去,从右唇角钻了出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痛得凤卓宇捂住嘴嚎叫起来。
可还没等他叫出声,两条铁索分别从他脖子的两侧缠上来,箍住他的脖子,一个用力,凤卓宇的身体便被拽着来了一个后空翻,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凤灵宵艰难地侧过身去,朝着铁索缠来的方向看去。
其实看到那支毛笔的时候,她的心就猛地揪了起来。
她在判官府住了那么多年,崔清鹤的每一支毛笔她都认识。
他是一个视笔如命的人,大家也都知道他的这点爱好,所以一般送礼,也都送他毛笔。
能送给小崔大人的毛笔,不是出自名家之手,就是用料极好。
崔清鹤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送他礼他都收的。
作为判官府公认的未来判官接班人,他性子又那样正直,十个人送礼,他能收下一个,就已经相当给面子了。
收下的,他都分外珍惜。
他会在他的所有物上刻上自己的姓氏,有时间就拿出来把玩一番。
他的很多东西,外人是碰都不准碰的。
包括他那两个师兄。
但凤灵宵是个例外。
小时候因为犯了错,不被允许进入他的书房,后来她大一点了,稍微懂事了一些,在她的软磨硬泡下,还是被放了进去。
他的那些藏品、古籍,她都见过。
而这支毛笔,她也曾握在手里抄过书。
她怎能认不得呢?
但凤灵宵还是努力地侧过身去,她要亲眼看到,到底是不是崔清鹤来了。
他怎么会来?
他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他不生自己的气了吗?
凤卓宇被铁索勒着脖子,后背狠狠地摔在地上。
还没等他爬起来,整个人就被铁索拖着,在地上不断地拖行,后背被磨出了血,地上一片血印子。
凤卓宇两手拽着铁索,却根本扯不开也断不掉,喉咙被箍着,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根本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抿着嘴唇极力隐忍着,心里早已经把崔清鹤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他也没想到,最终杀过来的会是崔清鹤。
不,是他疏忽了。
他怎么会把崔清鹤给漏了。
翎鷂被退亲,不就是被崔清鹤横插了一脚吗?
但是他也打听过了,崔清鹤被老判官训斥过了,老判官甚至勒令他与凤君回断交。
按理来说,崔清鹤不该来。
可他还是来了,还来得这么迅速。
真是见了鬼了!
崔清鹤此人嫉恶如仇,他触了他的逆鳞,栽在他手里,最终结局是能预见的。
他会将判官府的地牢里那十八般刑罚全都用在他的身上,把他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最后栽赃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在他头上,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不!
仅仅是这样想着,凤卓宇已经绝望。
他就算是死,也不能落在崔清鹤的手里。
他不在挣扎,伸手一把将插在嘴上的毛笔拔掉了。
鲜血顿时滋了出来。
凤卓宇屏住呼吸,蘸着唇角的血迹,在自己心口迅速画了一道血符。
血符完成的那一刻,凤卓宇浑身像是被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他翻身而起,身形一晃化为鼠。
凤头,鸡身,鼠尾。
鼠尾嗖嗖伸长,缠着铁索直往崔清鹤而去。
那鼠尾又细又长,上面爬满了跳蚤。
崔清鹤有洁癖,眼看着那鼠尾就要碰到自己了,他一下子松开了铁索。
手上掐诀,口中念咒,指尖一团冥火腾地冒出来。
剑指鼠尾,手指一抖,那团冥火便飞了出去,点燃了鼠尾。
火苗沿着鼠尾一路往上,很快,凤卓宇的身体便笼罩在一片火光之中。
崔清鹤收起铁索,鄙夷地看了一眼凤卓宇。
跳梁小丑罢了。
崔清鹤转身,大步朝着凤灵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