夁一百多年前,在王水河畔。
第五姝亲手斗蛊,培育出了一对花瞑蛊,要给谢羡安用。
最终被谢羡安拒绝了。
谢羡安怎么会忽略了这一点?
这一对花瞑蛊,无论是阳蛊还是阴蛊,都是第五姝一手创造出来的。
她才是它们的真正的主人!
如今花瞑阳蛊在谢羡安的体内,只要第五姝想,她就能召唤它、驱动它。
第五姝可以让花瞑阳蛊帮助谢羡安站起来,也可以驱动花瞑阳蛊控制,甚至是毁了谢羡安。
她一直在等一个契机。
谢羡安不知道她等的是谁,但必定不是自己。
从一开始,从一百多年前,她接近他,就是带着目的的!
谢羡安瘫倒在地上,一双眼睛如冰霜一般凝视着第五姝。
第五姝弯腰,伸手掐住谢羡安的下巴,强硬地将他的脸抬起来,捏着他的下巴,逼迫他张开嘴。
花瞑阳蛊已经爬到了他的舌头上。
只要这东西一脱离他的身体,谢羡安便要重归到借助轮椅,甚至瘫痪在床的日子。
说实话,这一刻他心里的确有些慌了。
“这么排斥花瞑阳蛊啊。”第五姝阴阳怪气道,“既然这样,我就收回这小家伙好了,谢羡安,你说可好?”
谢羡安牙齿都要咬碎了。
前世今生,他谢羡安没有哪一刻像如今这般无力过。
即便是当初在王水河被柳璟琛开脊,他都没有这样绝望过。
开脊,受天劫,大不了就是魂飞魄散。
散了就散了,这世上他也不稀罕再走一遭。
可现在,他不仅重生回来了,还活的如此窝囊。
这种死又不想死,活着又毫无质感的人生,最折磨人。
第五姝放开了谢羡安,转身去床头柜里翻了翻,不多时就翻出一个酒盅大小,青铜材质,看起来很有些年头的东西。
她将它拿在手里,放在耳边晃了晃,里面似乎有液体被晃动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第五姝大步走过来,再次捏起谢羡安的下巴,将那玩意儿的口对准他的嘴,掀了起来。
谢羡安剧烈反抗起来,甚至掐诀以内力攻击第五姝。
可第五姝任由他攻击,内力打在她身上,她都丝毫不带躲避的。
疯子!
简直就是疯子!
第五姝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完成了手上的事情。
一股腥臭粘稠的液体被灌入喉咙里,第五姝捏着谢羡安的嘴,逼迫他把脖子扬起来,那些液体连带着花瞑阳蛊一起进入他的喉咙,被他咽了下去。
第五姝松开谢羡安,往后连退了几步,与他保持距离。
花瞑阳蛊重新入体,谢羡安腿上立刻有了力气。
他撑起身子想站起来揍第五姝,可是他的脑袋一阵一阵地发晕,眼前一阵儿白一阵儿黑。
谢羡安一手撑着墙壁,颤颤巍巍地支撑着身体,然后他就听到第五姝深情的嗓音:“洲郎……洲郎……”
第五姝在呼唤她的情郎。
谢羡安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另一股意识压制下来,他的意识消失。
·
谢羡安再醒来的时候,身体还倒在地上。
倒在他软禁第五姝的房间里。
而第五姝却不见了踪迹。
那个疯女人逃了!
谢羡安爬起来,立即遣人去找、去追踪,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第五姝给刨出来。
谢羡安憋了一肚子火气回到家,第一时间洗漱,然后去找鹿唯心。
他先去了鹿唯心的房间。
推开门,清新干净的空气让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
但随即他愣住了。
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将他的脚步定在了门口。
前段时间,自己种种反常,鹿唯心以被惊到为由,点了安神香。
昨夜自己又是一夜未归,她没有打电话询问,也没有再点安神香。
是真的不担心自己,还是……有别的原因?
那香……有问题!
谢羡安不断地回忆着前段时间发生的种种,越想越觉得疑点重重。
他每次半夜摸进鹿唯心的房间,安神香都刚好在燃着。
他一闻那香味,身体便更加躁动起来。
那安神香里加了什么?
更让他愤怒的是,看起来柔弱顺从的小女人,竟是算计他最深的人!
谢羡安不由地想,她是从什么时候生出了算计自己的心思呢?
是上次在第五氏,第五姝蛊惑了她?
还是更早,在她差点被冯弘志带走的时候,她加以回心转意,跟她回了谢宅的时候?
亦或是更早?
谢羡安慢慢踱步进鹿唯心的房间,掀开桌子上的那只香炉。
香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