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唯心有预感最近会有事情发生。
因为有一天晚上谢羡安出门了。
果然,第二天一早,早饭桌上,谢羡安就跟她说,后天晚上他要带她去结识一个好朋友。
鹿唯心乖巧点头:“好。”
谢羡安伸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说道:“心儿,从我朋友那儿回来,我们就开始筹备婚礼,好吗?”
鹿唯心握着筷子的手猛地一顿,但很快她就收拾好心情,问道:“伯父伯母什么时候回来?”
谢羡安从容应答:“婚礼那天,他们必定到场。”
鹿唯心便没再问什么了。
那天午后,她在后花园的温室里待了一下午,没有修剪枝条,也没有给花草浇水施肥,只是坐在那儿盯着一株又高又大的灌木看。
看了很久很久。
三天后,傍晚。
谢羡安带着鹿唯心出门,驱车直奔第五氏。
一个小时后,冯弘志同样开车从白家围屋出发。
黑衣人说过,第五氏早已经是他们的地盘。
所以谢羡安才会带着鹿唯心直接来第五氏,再者,这儿有炼蛊、种蛊的蛊场。
鹿唯心第一次见第五姝,对这个长得水嫩嫩,说话脆生生的女孩儿很有好感。
可她却是谢羡安的朋友,鹿唯心不免心生戒备。
手边的茶水她没喝,刚送上来热气腾腾的小点心也没吃。
甚至她都没有与第五姝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
可很快,她还是晕了过去,倒在了谢羡安的怀里。
巫蛊之术,就是这般施控于无形。
谢羡安将她抱进了蛊室,放在了蛊坛中央。
“你可以出去了。”第五姝说道,“这儿是阴蛊蛊室,隔壁是阳蛊蛊室,在我替她种阴蛊之前,我需要先将你身体里的阳蛊召唤出来,与阴蛊配对之后,才能重新植入,在这个过程中,你们双方都不能离开蛊坛半步,否则,后果自负。”
谢羡安并不怕第五姝做手脚。
整个第五氏里里外外全都事先部署好了。
今夜,外面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进来!
谢羡安进入阳蛊蛊室,盘腿坐在了蛊坛上。
随着第五姝的施法,他能感受到身体里如万蚁啃噬一般的疼痛,随着阳蛊离体,他的神魂立刻变得有些不稳起来。
更让他有些匪夷所思的是,他的身体里似乎还有另外一股力量在不停地推拒着他的魂体。
谢羡安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而阴蛊蛊室里,鹿唯心悠悠转醒。
她睁开眼睛的一刹那,就看到第五姝冲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她退到了西边的角落里。
那儿,另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耳室里转了出来。
竟是冯弘志。
冯弘志出现的瞬间,第五姝朝他伸手:“青铜魂盅呢?”
“你先放了唯心。”冯弘志沉稳道。
第五姝笑了一下:“冯弘志,其实那天我们达成合作共识的同时,彼此都心知肚明,今天你带不走鹿唯心,你也不可能真的将青铜魂盅完完整整地交给我,不是吗?”
是。
冯弘志看着第五姝,眼前这个女人……果然如他所想,是个人精。
她当日答应与自己合作,直到今天他深入第五氏之中,她才彻底跟他摊牌。
她笃定自己拿捏住了他。
冯弘志从怀里拿出一只小巧的,只有酒盅大小的器皿交给第五姝。
第五姝接过青铜魂盅,仔细检查了一下,确定是真品,又放在鼻尖闻了闻:“檀香味真浓啊,不愧是在城隍殿小佛堂里供奉了近二十年的宝贝,可惜,只有半只。”
冯弘志不由地眯起眼睛看向第五姝。
他对第五姝的认知又更深了一层。
世人皆知有上古青铜魂盅,可知道上古青铜魂盅有一对儿的人少之又少。
这也是为什么当年那一对青铜魂盅就明晃晃地摆在古董架上却无人问津的原因。
却没想到,第五姝知道。
冯弘志今夜带来的是其中一只,小巧的青铜魂盅外壁雕着交尾蛇形。
而另一只仍然保存在城隍殿中。
那一只的外壁雕着的,却是戏珠双龙。
冯弘志定了定心神,说道:“我的诚意与门主旗鼓相当,门主可以暂时回避了。”
第五姝也不贪心,低笑了一声,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说道:“都是千年的老狐狸,咱们谁也别再算计谁,说吧,另外半只青铜魂盅要怎样才能给我。”
“不急。”冯弘志说道,“等你彻底拿下了谢羡安,咱们再坐下来好好谈。”
“可以。”
第五姝拿着那只青铜魂盅往耳室去:“你只有一刻钟时间,到点必须离开。”
耳室门关上,冯弘志大步朝蛊坛走去。
鹿唯心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